堅韌而強大,能夠讓白樹也能靠在自己身上歇息。
他為此感到平和寧靜,靜得似乎人生不過如此,靜得似乎人生純淨而綿長,無邊無際,是的,他和白樹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送了李欣進臥室休息,有看護接替了他繼續照顧李欣,他就退了出來,在外面走道遇到趙昶,趙昶抬著眼望著他不轉眼,曹逸然被她看得不自在,就邊走邊問了一句,“看什麼?”
趙昶道,“看你居然變成好男人了。”
曹逸然一愣,然後就笑了,“怎麼了,我還不可以變成好男人嗎?”
趙昶哼了一聲,道,“你就自戀去吧。只是,你不是不想娶她,擅自這樣子對她照顧,也許只會讓她更傷心。”
曹逸然眨了一下眼,心裡其實也明白,但是已經無法對李欣冷漠以待了,反而想到以前曾經想要傷害她的事情,而很後悔,所以,現在總是會對她溫柔。
曹逸然不回答,趙昶也不會窮追不捨,道了晚安,兩人在前面走道處分開,曹逸然回了自己的臥室,趙昶也進了客房,她關了門之後,也並不開燈,十五的月亮,在城市夜晚的光暈中依然很顯眼,月色從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印出窗稜的形狀,她嘆了口氣,在朦朧的微光裡,慢慢走到窗邊去,剛才對曹逸然說出那種話,何嘗不是她自己的心靈感受。
她到現在才明白,當年張洹次次都決絕地拒絕她的用意,不給她希望,她痛,但是卻是爽快地痛,現在,她卻不敢再回家來了,今年要不是父親腿傷未好,不好到A國去陪她,不然她是不會回來的,雖然回來了,卻也是被爺爺奶奶以及父親勸回來的,她居然因為怕和張洹同處同一屋簷之下而不敢回自己的家。
張洹和她父親在一起,他是必定不會對她差的,但是,他越對她好,越讓她難過,所以,真不如不見。
幸好張洹似乎能夠看出她的這種矛盾心思,所以她在家的這幾天,他大多時候都回他姑姑家裡去了。
趙昶站在視窗,望著天上那一輪圓月,月亮周圍有淡淡的光暈,那樣柔和,倒像夢一樣美好了。
站得直到覺得冷了,她才去開了燈,然後出了門,去了父親住的房間,敲門後,看到洗完澡穿著睡衣的父親,她突然有點眼眶發熱,覺得自己在這月圓之夜都在渴望愛戀,卻偏偏讓父親和他的愛人分開了。
趙昶進了房間,把門關了,就望著趙臻笑,道,“今天月亮這麼好,你這時候去張洹家樓下叫他下樓來,他鐵定很感動。……當然,不要忘了帶一束玫瑰花。”
趙臻摟了女兒的肩膀,覺得她穿得少,又從一邊衣架子上拿了一件風衣披在她肩膀上,道,“爸爸我老了,折騰不起這些年輕人的玩意兒了。就讓張洹今晚好好睡吧。”
趙昶於是故作惱怒,道,“真是沒出息,我特地跑來給你出主意,你居然還不知好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最近在分房睡吧?還不趁現在努把力,好好甜蜜蜜過日子。還有,美國很多州都可以同性結婚了,你也不趕緊把事給辦了,不怕他年輕漂亮被人搶走嗎?”
趙臻笑起來,“還是我的寶貝女兒知道我的心思。”
趙昶哼了一聲,手扯著風衣領口,轉身出門,道,“趕緊換身衣服出門吧,再晚又要麻煩司機不能睡覺了。”
趙臻故意一副著急的樣子去找衣服,趙昶在門口對他笑了一笑,“大晚上,不要只顧風度不要溫度哦。還有,我要在奶奶他們這裡多住幾天,你不要叫我回家。”
趙昶走了,趙臻看著門口,一聲長長嘆息,無論怎麼樣,他都覺得對女兒不住。不過,感嘆也沒太久,他就真的接受了趙昶了這個建議,穿好衣服,甚至沒有叫司機送,而是自己要了車鑰匙,怕一路上的花店元宵節關門了沒處買花,還自己去種了大紅月季的一樓轉角陽臺上摘花,沒想到手指被花刺紮了好幾下,花硬是沒被他摘下來,準備去找剪刀,他又想到了什麼,一笑之後,將那盆最小的月季花,連著花盆一起抱了起來,然後慢慢挪進了車庫裡去開車。
沒想到在車庫裡和同樣盛裝打扮的曹逸然相遇了,兩人撞到一起,都是心裡有點尷尬,卻都裝作若無其事。
趙臻神情自若行雲流水地把那盆花要放進車後備箱,問曹逸然,“這麼晚了,你要出門?”
曹逸然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拿著車鑰匙,並不隱瞞地回答,“白樹今晚上沒任務,現在能夠回去睡覺,我去看看他。”
趙臻點點頭,要關後備箱的蓋子,曹逸然提醒了他一句,“舅,我覺得蓋子會把花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