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覺得自己要瘋了,要被一個叫白天的小子給逼瘋了。
你是小孩子嗎?三年前離家出走,三年後還玩這一套!小子,最好不要讓我逮到你,不然的話,我非得好好地打你一頓屁股,讓你記住這個教訓不可。
自以為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李健連老五、瘦子那裡以及白天的家都沒去,直接殺到了暗夜酒吧。這三年來,閒暇時他也曾和白天一起去暗夜坐坐,不但和顧飛混熟了,和不少服務生也混了個臉熟。沒想到顧飛不在酒吧裡,聽相熟的服務生說,顧飛和他新交的男朋友去了九寨黃龍旅遊。顧飛那個沒節操的傢伙除了419的物件還會交正經的男朋友?李健聞言吃了一驚,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了打聽八卦的心情,問清楚顧飛是三天前就走了的,就知道這次顧飛也應該是不知情的。
李健茫然地走出暗夜時已是深夜了,他仍報著一絲希望回了家,可屋裡除了他的父親仍是一個人都沒有。李健不願去看父親暗含得意的眼眸,再次出了門,來到火車站。
雖是晚上,發車的列車仍然不少,有一部剛好是開往南方的,李健如上次一樣,買了張站臺票,在發車前一刻上了這列火車。可惜,這次再沒了三年前的運氣,即使從車頭到車尾找了三次,他也沒能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最近的小站下了車回到市裡,天已亮了,李健茫然地來到白天家的老房子,來到電玩城,來到網咖,來到他們常去的一切地方,卻再也找不到那個人。
白天,你在哪裡,你快回來,我不罵你,也不打你屁股,只求求你快回來,快回到我身邊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離不開你,我不能沒有你,我……我愛你……白天……
在外面如失了魂魄的木頭人一般遊蕩了一天,李健終於無奈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小街仍和往常一樣,報紙攤和煙攤佔據著街口一左一右的最佳位置,有孩童嘻笑著從身邊跑過,可在李健的眼中,失了那個人,一切都不同了。
眼看熟悉的樓房就在眼前,李健失了全身的力氣,無力地靠在街邊的行道樹上。眯了眼望向前方,只見夕陽西下,殘陽似血,晚霞如燃燒的火焰般絢爛奪目,李健望著遠方,口中呢喃道:“小白……白……你在哪……回來……”奔波了一天一夜卻水米未進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沿著樹幹慢慢地倒了下去。
四年後。南方某城。
“李總,初次合作愉快,來來來,乾了這一杯。”
見對方那腦滿腸肥的老闆笑呵呵地端著酒杯,李健即使再不願意也只得陪著笑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見對方手下頓時提著酒瓶過來倒酒,李健連忙將酒杯捂住了,趁著自己人還清醒的時候說道:“馬老闆,實不相瞞,我不是喝不得,只不過還有一事相求,等說完了再喝也不遲。”
“哦,什麼事?”一聽李健的話,馬老闆也放了杯子,拍拍胸脯,豪爽地笑道,“李總您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是這樣,”李健小心翼翼地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馬老闆道,“這是我一個朋友,那種很鐵很鐵的朋友,三年前因為一些誤會離家出走了。我懷疑他到了南方,馬老闆您是本地人,根深葉茂,關係也多,能不能幫我問問,有沒有誰見過這個人?”
馬老闆接過照片,眯著眼睛端詳。那像是用一張標準照翻拍的,因為翻拍的次數太多,照片顯得有些模糊。照片上的人是個男孩兒,最多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雙大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臉上分外突出,膚色蒼白,嘴唇紅潤。
馬老闆看了一陣,搖搖頭道:“我沒見過,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李健本就沒報太大希望,見馬老闆願意幫他打聽就已經很感激了,要是隨便找一個合作伙伴就是見過白天的人那也太巧了。李健欣喜地謝道:“那就多勞您費心了。對了,一旦有他的下落您直接給我電話就好,不要驚動了他,他怕是對當年的事還有些誤會。”
馬老闆“哈哈”一陣大笑,拍著李健的肩膀說道:“李老弟,你這架勢不像是找失蹤的好朋友,倒像是找跟別人跑了的媳婦兒。”
李健暗地裡苦笑一聲,誰說不是,說起來情況還真是差不多。
李健有苦說不出,看在馬老闆眼裡只當他被自己取笑而有些發窘,當下也不以為意,又看了眼照片,道:“若是你朋友,年紀該差不多吧。只是這……是以前的照片?有近照嗎?不然的話大一點的生活照也好。”
李健仍然沉默地搖搖頭。
他和白天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三年多,先是遊戲廳的生意不好,然後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