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向任何人,包括他結婚不到三個月的妻子;每晚也不跟妻子同房,只說睡不著、失眠,只能藉助酒精或安眠藥來讓自己小憩一番。
大家都說他壓力太大,病了,一些覬覦他長子地位與能力的堂表兄弟姊妹也竊竊私語,傳他精神崩潰、已經沒能力接掌秦家偌大的產業。秦鈞的爸媽一急,請了有名的精神科醫師秘密到家裡看診。
醫師的診斷是還好,只說要讓他多加休息,別讓神經繃的太緊,儘量放鬆心情,說他這是暫時性的精神不穩定,吃些放鬆心情的藥劑就行了。
當晚,秦鈞叫劉子駿過來陪自己喝酒,可能是熟人在場的緣故,秦鈞覺得比較安心,多喝了些,劉子駿看到平日自信滿滿的朋友變得這樣憔悴、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覺得不可思議,想盡辦法要開導他。
「那個……人還沒找到?」這裡是秦家,劉子駿小聲的問。
搖晃著酒杯裡的液體,秦鈞已經有五分醉意了:「……沒……跑的徹底……」
「你也別想不開,看,嫂夫人又溫柔又體貼,還是名門世家的千金,有什麼不滿意的?你也不是純粹的同性戀,何必在意那個男人?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吧。」劉子駿好言相勸。
酒杯一摔,鏗鏘的玻璃碎裂聲連妻子都跑過來看了,用眼神問劉子駿怎麼回事?劉子駿也只是搖搖頭,要嫂子進去。
「……放了他?怎麼放?……」剛剛摔杯子的醺醉之人眼睛紅紅的,對好友生氣的說:「我……我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就再也沒法丟開……」
劉子駿看見好友的妻子慢慢走過來,表情不對,顯然聽到了秦鈞剛才的話。
「喝醉了,大嫂,秦鈞喝醉了胡言亂語……」劉子駿想辦法幫好友脫罪:「……他說的是上個月看中的那輛進口跑車……」
「是這樣嗎?」妻子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丈夫,想必也對秦鈞異樣疏遠的態度有莫大的疑問。
秦鈞聽到了妻子的問話,驀地站起身來,醉眼朦朧的對著妻子大聲指責:「……都、都是因為妳!……就是因為妳們這群人,害我的言季……他……他離開……不回來了……」
「妍季?」妻子又驚又怒,沒想到丈夫的心裡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7
秦鈞醉了,醉到說出些本該是秘密的話,一旁的劉子駿慌慌的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最後選擇閉口,做縮頭烏龜。
他看見秦鈞結婚不到三個月的新婚妻子蒼白的瞪著丈夫,滿臉的不可置信。
「妍季是誰?你以前的女朋友?」妻子──潘明慧問。
秦鈞雖然醉,其實還保有些許理智,只不過平常都顧及自己秦家少東的身分,行事儘量大度有理,待人接物也維持該有的禮節,知道他脾氣暴躁的除了家人外就只有少數幾個朋友了,劉子駿不幸是其中的一個。
秦鈞的情人蕭言季也是。
沒有人知道,蕭言季在秦鈞心中佔據的份量有多重,連本人也是直到對方走後才驚覺自己會被影響到這種地步,他感到不安、很不安、而且輾轉難眠。
兩個多月來累積的怒與怨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以至於他連對妻子基本的禮貌都做不出來了。
「妳管言季是誰!就是妳,就是因為妳,我……」秦鈞如同負傷的野獸警戒著、低吼咆哮著:「……我找不到他了,可惡!」
手一揮,喝了半瓶的高階洋酒摔裂在地下,金黃色的液體浸溼地上鋪著的地毯,強烈的酒味揮發在空氣中,增溫了秦鈞紅似血的眼睛。
潘明慧不是未見過世面的女人,此刻她反倒冷靜下來,說:「……秦鈞,不管你之前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亂搞,我可以不追究……」
秦鈞玻ё叛劬�飭克��
「我們已經是合法的夫妻,顧慮到你們秦家的形象,還有將來從政的準備,你最好把之前的關係斷的乾乾淨淨,別讓我在人前難看!」卸下溫柔的面具,政治世家出身的女兒說。
「……哼,妳果然是秦家需要的好媳婦,難怪我爸媽那麼中意妳……」秦鈞帶著酒意冷笑:「……我只是為了秦家娶妳,不是我自己……我根本不想的……」
「秦鈞,我就當你喝醉了一時失言,不跟你計較……」潘明慧生氣了:「……我先回家住個幾天,等你想通了就來南部接我,所有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劉子駿想,這女人厲害,給了丈夫臺階下,表明著等秦鈞酒醒,只要做做樣子到女方家把人帶回來,事情就無風無雨的過去,還顧到了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