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屍體走過來的!我骨子裡就不安分啊!”
“啪”
赫連意一掌揮到了白茅臉上,他喘著粗氣咆哮:“你給我複述一遍,當初老師送我們出門時,說的什麼話!!!你給我說一遍!!!”
白茅低頭不語,板著臉不為所動。我走上前,想緩和一下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局面:“老師,你別動怒,有什麼話好好說!”勸完赫連意,我又勸白茅:“老白,這錢你不能收啊!難道你忘了,莫湑是怎麼丟了職位,丟了性命的嗎?!”
白茅冷著臉瞪了我一眼,罵道:“閉嘴!還輪不到你小子教育我!”
“魂之所依,命之所繫,懷才抱器,不求聞達!”赫連意攥緊拳頭,瞋視著白茅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老師走了,難道這十幾個字也在你心中消失了嗎?!你為什麼明知故犯!你就那麼喜歡金錢?追名逐利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對!我就是一個只認識錢不認識其他的禽獸!!!”白茅使勁戳著自己的胸脯,仰頭怒視赫連意,“你早沒發現是你白痴!去他媽的不求聞達!老子爬上這個位置就是為了從中得利!”
這句話真正激怒了赫連意,他拿起手中的銀行卡,想要把它折斷。白茅上前拼命搶奪,嘴裡罵罵咧咧:“草他媽!赫連意!你誠心和我作對是不是?!”
我看這情況是一發不可收拾,趕快上前扯開他們兩個,希望把局面控制住。誰料到白茅像個癲狂患者,一拳便揍上赫連意的腹部,趁赫連意吃痛的檔子,搶過銀行卡。
白茅的舉動驚嚇到一旁的卓瑪,她“啊”得一聲叫了起來。我管不了那麼多,扶著赫連意彎曲的身體坐進辦公椅。便起身狠狠招呼了白茅一拳:“老白!這一拳是我替老師還給你的!”說完我又迎面給了他一拳:“這一拳是替老師出氣的!”再來一拳,白茅被我打得頻頻後退:“這一拳是我賞給你的!我看不起你!”
白茅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銀行卡也被摔在一旁。房間裡一時沉寂起來,只剩下赫連意頻繁的咳嗽聲與斷斷續續地低語:“小白…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你說出來…我會想盡辦法幫助你…”
白茅依舊沉默,赫連意起身走到他身旁,蹲下身體握住他的手,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也猜到你可能遇到了危機。我始終不會忘記,那年你放下晉升的機會,千里迢迢跑到A市照顧病重的我,我不會忘記你費勁心思,走遍關係,幫我調到這裡工作。可以說,我赫連意欠你的人情,我這輩子恐怕也還不完。我們情同手足,難道你的困難就不能讓我幫一把嗎?!”
白茅緩緩反手握住了赫連意,低著頭痛苦不已,不一會卻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說:“赫連…悠悠…悠悠她…她得了白血病…”
“你說什麼!!!”
我與赫連意瞬間驚痛萬分,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那個美若天使,活潑可愛的白悠悠,怎麼會得了可怕的白血病?命運怎麼可以如此戲弄我們?
我忙上前扶起地上悲痛的白茅,安慰道:“老白,你怎麼不早說呢?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你一個人硬抗強啊!”
“小白,生命中雖然總有那麼一段時光,充滿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對,我們別無選擇。”赫連意由驚轉悲,沉聲安慰白茅,但我聽上去,更像是他在自我安慰,“我在血液研究所有個關係不錯的朋友,你放心,我會託他安排儘早進行骨髓移植。不要頹喪,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刀山火海。”
白茅緩緩抬起頭,滿面愁容地看著赫連意,伸開雙臂緊緊擁住他,說道:“對不起赫連,對不起…”
老白的家事令我們大為震驚,又令我們極度悲哀。其實最憂愁的還是赫連意:為了保證卓瑪能夠在九月份按時順利入學,她的室間隔修補術以及後期修養要趕儘量提前完成,赫連意說手術必須由他本人親自動手;而醫院的三甲評審活動已經不能再推遲了;心內科四個科室,連帶導管室的工作,白茅不在的日子裡,擔子要落在赫連意一個人身上了;當然,白茅的事,赫連意更不會袖手旁觀,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託人尋找配型合適的骨髓。
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骨髓,我陪赫連意親自去了趟血液研究所,找到了他的老熟人。這位老醫生姓常名樂,與赫連意是忘年交。他在血液圈是出了名的老學究,如果不是赫連意告訴我,光看他其貌不揚的外表,我真的難以想象,這個老傢伙竟然是個院士!
赫連意拜訪他時,拎了一堆小鹹魚和幾瓶子老白乾,當時我還取笑他說給人送禮也不拿點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