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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趙主任也說其他部位沒問題,又照著片子把我的腳趾復位。過程真是鑽心刻骨,我叫赫連意過來,他不明所以,我便一把拉住他的手,忍受著復位帶來的痛感。他倒沒有拒絕,任我攥緊他,嘴裡卻沒有放過我:“大小夥子了,真是一點出息也沒有!也不怕人笑話!”

哪個人能有此殊榮,被骨科大主任親自裹了石膏!赫連意頻頻表示感謝,又追問康復的事宜,我在一旁心花怒放,甭提多開心了。

當晚我們被白茅送回了赫連意家。赫連意不斷搖頭嘆息:“苦肉計啊!又上當了!”

感情不需要諾言、協議與條件,它只需要兩個人,一個能夠信任的人,與一個願意理解的人。

當我鼓起勇氣,悄悄推門進去時,見赫連意靠在床上睡著。我坐到病床旁邊,猶豫著要不要握一下他的手,轉念一想,算了吧,他定相當反感我對他的肌膚相親。我悻悻地縮回手,抬起頭髮現他正睜眼看著我,沒有多餘的表情。

我頓時紅了臉,不敢接觸他的眼神,不知所言:“老師…對不起…”

他慢慢轉過頭,緩緩閉上雙眼,嘆息一聲:“唉~不要說了…”

他這是不肯原諒我的語氣,我焦急地起來:“老師,我錯了!我決定悔過自新!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不要說了…”他睜開眼睛,注視著前方,空洞無神,“你…走吧…”

“當自己四十歲時,希望自己身體健康,略有積蓄,有個家庭,愛人體貼,孩子聽話,有一份真正喜歡的工作,這就是成功,不必成名,也不必發財!”我義正言辭地重複著他的話。

他瞪大眼睛轉過頭看向我,眉毛一點點擰起來。

我輕輕握上他搭在腹部的手,柔聲說著:“老師的願望,並不奢侈,只要老師願意,什麼都不可能成為阻礙。”

他咬了咬牙,慌慌張張躲避著我的眼睛。

我伸手扶正他的臉,強迫他看著我,並深情地說出:“愛一個人,就是交給這個與我們對峙的世界一個人質。我愛你,就是將我自己交給你,把我自己當成人質交給你。從此,你有傷害我的權力,有拋棄我的權力,有冷落我的權力。別的人沒有這個權力,是我親手給你的,千辛萬苦,甘受不辭!”

不顧輸液的手,他上前拉開我,撇過臉堅定地說著:“你的愛,全部建立在無限的□□之上,居然還堂而皇之地說甘受不辭…呵呵…真是荒唐…真是可笑…”

他還是記恨著昨晚的事!我百口莫辯!

“你走吧…我累了…”他再次閉上雙眼。

“老師根本就是在找藉口…”我搖頭苦笑,“認識老師之前,我絲毫不相信人間尚有真情在,父母離婚的事對我影響很大,我一度認為愛情都是虛偽的,婚姻更是荒謬的。是老師,是老師轉變了我的想法,你佔據了我的心房,現在又要逃離。”

他的手輕輕攥了起來,但卻沒有睜眼看我。

“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卻沒有想到,製造更多遺憾的,偏偏是愛情,”我已傷心欲絕,該說的話早已言盡,我突然又對自己失去了信心,“老師倘若執意要我走,那我…我只想好好地跟老師道別…沒有記恨,沒有傷心,我會讓老師放心,我…打算回哈爾濱了。”

他依舊緊閉雙眼,無動於衷,我想他真是心意已決,還真是絕情啊!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多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有沒有在另一個人心裡待過。有些人哪怕在一起一天,卻在心裡待了一輩子,有些人即使在一起,卻沒有在心裡待過一天。老師已經在我心裡存在了一輩子,而我,恐怕只在老師心裡停留了一天吧!”我站起身,最後再親吻了他的側臉,輕輕說著:“對不起!老師…再見…”

他的手攥得更緊,眼角緩緩淌下了淚水。我輕輕轉身,希望他能喚我一聲,但是直至我離開病房,關緊房門,他依舊沒有開口,我的心凝結緊縮,疼痛難忍。

離開醫院,一路上我看著被風雨吹打滿地的花瓣,心裡莫名地哀傷。感情世界裡的孤獨,有時候真像黎明前沉寂的雪原,喧囂都在夢裡,溫暖亦如此,聲音落入風中,萬劫不復。

我給父親打了電話,聽他先是咒罵,然後是抱怨,之後是妥協。除了道歉與接受安排,我別無選擇。回到宿舍,我一點點仔細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心裡卻始終想念著赫連意。想念他,不需要言語,卻需要勇氣。當你看著空蕩的宿舍,獨自品味孤獨的時候,當你靜坐一隅,默默地感受心裡那份惆悵的時候,你會感悟,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