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裡的爆竹被點完,我掏出手機一看:“都十點了,思姝,快回家吧!”
思姝意猶未盡,但是不得不跟我回了家,不然赫連意會嘮嘮叨叨一個晚上的。
“噹噹噹~”我扣了兩下房門,無人回應。
“噹噹噹~”又敲兩下,還是沒人,我看看思姝:“難道送何兮出門了?!”
思姝掏掏口袋,把鑰匙遞給我:“幸虧我帶了鑰匙!”
推門而入走到客廳,我一眼望去,發現赫連意靠在沙發中酣睡起來,我長呼一口氣:“原來是睡著了…”
悄悄走過去,輕輕推了他一把:“老師,不等敲鐘了嗎?!”
他依舊沉睡著不為所動。
我又推推他:“實在累了,就回屋睡吧!”
他還是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胸口緩慢無力地起伏著。
我莫名緊張起來,心臟咕咚咕咚敲著胸膛。我忙拍了拍他的臉頰,搖晃著他的身體,急聲呼喚著他:“老師!你醒醒!”
他的手臂從身體上無力地下垂,整個人靠進我懷中,了無生氣。
“老師!”
“爸爸!”
我從來都無法得知,人們究竟是為什麼會愛上另一個人,我猜也許是我們的心上都有一個缺口,它是個空洞,呼呼地往靈魂裡灌著刺骨的寒風,所以我們急切的需要一個正好形狀的心來填補上它。如果你有幸得到了恰好形狀的心,那麼請你一定要珍惜,守護住不讓它變形。
都說相愛容易,相守難。愛是個日日夜夜都會變化的東西,你可以得到它,可以維持它,也可以失去它,全看你的投入多少了。但是有些時候,總會有措手不及的情況,讓人絞盡腦汁、費勁心神,卻將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自從赫連意在眾人面前承認了自己是同性戀後,科裡乃至整個醫院的氛圍似乎都變得不對勁了。或許是我自己敏感,總覺得每次赫連意查房時,大家都會在背後竊竊私語,看赫連意的眼神也透露著躲閃與推拒。
某天查房完畢,白茅馬上抓住赫連意躲進了辦公室,我緊隨其後,但還要避人耳目。左瞧右看一番以後,我才放心地關上門,轉身看到白茅繞著辦公室團團轉。
“你簡直失去理智了!”白茅壓低聲音,表情嚴肅,“這麼敏感的事情,你不經大腦就隨口說了出來,你真是…真是瘋了!”
赫連意神情淡然,慢慢坐進座椅,端著香茗一口口津津有味地品了起來,什麼也沒有辯解。
白茅走過去,拍著桌子,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到底怎麼想的?啊?!你會毀了自己!”
“老白,不要責備老師了!”我一屁股坐上沙發,身心俱疲,“沒準大家只當老師是在開玩笑呢!”
“開玩笑?!當初莫湑案子發生以後,你們的緋聞已經在醫院傳出過一段時間。”白茅頹坐回椅中,搖頭嘆息,“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無人問津,現在你自己卻又說了出來!眾口鑠金啊,赫連意你知不知道!”
赫連意放下茶杯,付之一笑:“沒有什麼可躲躲藏藏的,我和小唐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做人關鍵是內心坦蕩,何必在乎其他人怎麼妄加評論。”
“就是!”我猛然站起身,走到赫連意身邊,“我與老師真心相愛,關她們什麼事!”
“你們兩個在這裡給我上演真愛秀有什麼用!”白茅滿頭黑線,無語凝噎,“你們…你們簡直是不可理喻!喪心病狂!”
“小白,冷靜,冷靜,說不定大家都在祝福我們呢!”赫連意笑呵呵地站起身,把病歷塞進我懷裡,“小唐,新來的病人你來收,我去趟實驗室。”
他走到書櫃旁翻找實驗材料,同時嘴裡叨叨咕咕地吟著小詩:“人生如春花,能得幾時好。朝吹與幕洗,朱顏變枯槁。花落有後生,人老不復少。萬事只今朝,莫更招煩惱。哈哈~~~”
我與白茅轉身看著赫連意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再聽他吟著小詩走出去,都無奈地搖頭苦笑。
接受赫連意指示,我現在要獨立收病人,必要時再請其他值班大夫幫助,為的就是鍛鍊我的能力。自己上陣,當真要仔細、仔細再仔細,認真、認真再認真,每一個環節都要做到萬無一失。
所幸新病人只是一般心絞痛,不用大費周折。查體時,我按著病人肚子,仔細問道:“有什麼感覺嗎?”
病人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慢慢回答我:“什麼感覺…嗯…有人在按我肚子…”
“我草…”我暗自在心裡咒罵了一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