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姐,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嗚嗚~~是我的錯~~~”
老白上前拉開我,邊安慰我邊對文燕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文燕聽後當即淚如雨下,蹣跚著走進ICU,走到赫連意病床旁,顫抖著雙手掀開棉被,我們都看到赫連意胸口上厚厚的紗布。
文燕姐失聲痛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姐夫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安慰她不要過於悲傷。看著病床上那個靠機器存活的人,我恨不得以死謝罪。
但事實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糟糕,當初溫主任說他可能活不過第一晚,可誰知他不關挺過了第一宿,還挺過了接下來的幾天!我與文燕姐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照顧,對他一絲一毫的變化不敢放鬆警惕。有時出現了室速,我們慌張;有時血壓很低,我們揪心;有時他少尿,我們緊張。
直到手術後第五天,他開始出現高燒寒戰,完全無尿。我與老白焦心如焚,速速抽了血常規,做了血培養。結果很快出來,老白斷定是感染性心內膜炎,伴隨腎衰。他馬上吩咐:“先上抗生素!”溫主任又說:“光進不出不是辦法!我建議馬上做透析!他一個腎,支撐不住的!”我們都覺得溫主任分析的十分有理,便馬上給赫連意進行血液透析。
強心、利尿、抗炎、透析,這些方案每一天都在進行。而赫連意,以他最頑強的意志一直支撐著身體。術後第十五天,他終於不再發燒,血象也有向愈的跡象。
看著監護器,我問老白:“怎麼這麼久了,老師怎麼還是沒有醒過來?!”
“大概病情太重了,休克的時間又太長,損傷了大腦,”老白嘆息連連,起身檢視赫連意口中的插管,“半個月了,呼吸機應該撤掉了…”
是啊,雖然他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可人還沒有轉醒的跡象,而且長期應用呼吸機和鼻飼管,也會增加感染的風險,更何況他的心內膜炎剛剛控制好。
老白找溫主任商議,決定把呼吸機撤掉,同時嘗試減少透析的次數。令人喜出望外的是,他不光有了自主心跳,插管一撤竟還有自主呼吸!我激動得難以自持,俯下身連連親吻赫連意的額頭,眼淚簌簌下落:“赫連,你是頑強的,我知道你最勇敢!”
他的狀況給與我們極大鼓舞,讓我們再次燃燒起生的希望。我讓疲累不堪的文燕姐先回家休息,自己希望單獨與赫連意呆在一起。雖然溫主任說“傷口癒合得還算可以”,我還是不敢讓他大幅度動作,但又不能不給他翻身擦背,畢竟一個姿勢躺久了,人會生出褥瘡。
“我不想你變成植物人,是時候該醒過來了吧?!”忙活完,我再次親親他的臉頰,“莫非你想起什麼了,在和我慪氣?!還是賴我切開了你的胸膛?!你幾時變得那麼小氣了呢?!”
暗自笑了起來,我悄悄扒開紗布看了看他觸目驚心的傷口,喃喃自語:“以後帶你出去玩,你這個樣子別人會以為你是非主流…不是…朋克風?!呵呵~~算了,你若計較太深,大不了換你給我一刀好了…只不過能不能刺在手臂上,那樣人們看到了,會以為是刺青…”
說著笑著,我卻又流下眼淚,伸手擦掉,又流下來。哽咽著喃喃:“如果你不能陪我走到最後,就不要半路進入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習慣獨自一人,但是我接受不了本來有人陪伴,卻突然就一個人了…”
他依舊安靜地躺在那裡,沒有我期待的搖頭苦笑和陣陣惱罵。我很鬱悶,拿出手機,對準他的臉頰,說道:“你到底醒不醒來?!我可是要把你的醜態拍成照片發到網上!喂!赫連意!快醒過來阻止我啊!”
話剛說完,電話突然叫了起來。我嚇了一跳,真的以為赫連意醒來罵了我一句!鎮定心神接聽電話,對方是老白:“小唐!我發現郵箱裡面有一封赫連剛剛發給我的郵件!!!”
“怎麼可能!”我低頭看看安靜自若的赫連意,莫名其妙,“你糊塗了吧?”
“真的!大概是預定了傳送時間。”老白語聲焦急,“我轉發給你看一下!等我趕過去咱們商討對策!”
心雷滾滾,我不知道老白髮現了什麼。趕忙開啟郵箱等待老白的轉發。須臾,郵件來了,飛速開啟來看,冗長的一篇:
小白:
時過境遷,見字如晤。我知道你此刻定是在怨我、恨我,其實如若可以,我真的希望站到你面前任你指責與惱罵。我這個人性格一向懦弱且優柔,遇到什麼事總是在心裡反覆斟酌,這次寫信給你,依然如此。送走了小唐,我心裡如釋重負。有些話找不到第二個人訴說,心裡面積澱已久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