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提著的心總算暫時放下,都為這個好訊息感到高興。正喜悅時,便見紀仁領著一群白衣人進了ICU,浩浩蕩蕩走近意博的床位。
白茅趕忙上前,笑臉相迎:“不知孟院前來,有失遠迎啊!”
我長大嘴巴,原來這群人是醫院領導,為首的老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副院長——孟青田!這個人物可不簡單,據說他年輕時在急診科是個響噹噹的醫療能手,後來一路順風順水,極速高升,如今醫院的大小事務,必須經過他手,而他也成為爭當正院長,取代正院長(也就是照片上的“大蛀蟲”—陳兵)的不二人選。
意博見領導親□□問,掙扎著要坐起來,我忙上前把床搖高,好讓他靠坐交談。
孟青田伸手握住意博的手,說道:“你受苦了!”
眾人忙前擁後呼地給院長讓座。領導坐下後先是對意博的身體進行一番慰問,接著愁眉不展地痛批如今行醫難、行醫累,全然不提醫院對行刺者控告,以及醫院的處理態度。
我開始對這個傳說中的狠角色嗤之以鼻。惺惺作態的傢伙!
孟青田拉著意博的手,柔聲細語地說:“赫連啊,我覺得,你目前就以養身體為主,業務可以暫時放下。我和院領導商量,考慮你的身體因素,我們決定把你調到醫大任教,暫時不要在醫院受苦受累了!”
他貌似語重心長的話將我和白茅驚得目瞪口呆!他這是要趕走意博!
作者有話要說:
☆、履險蹈難,唯有陪伴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大起大合,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也不會明白命運為何會這樣待你。只有在你經歷了人生種種變故之後,你才會退盡了最初的浮華,以一種謙卑的姿態看待這個世界。”
事隔幾日,我問意博,當孟院要求他去高校任教時,他為何不反駁,為何欣然接受。他便語重心長地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你怎麼捨得離開這裡…手術室才是你的舞臺!”百思不得其解,對於意博總是隨波逐流的姿態,我感到很費解、很憤懣!
“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或者像我一樣經歷過刀山火海,你會發現,只要能夠順暢呼吸,能會心一笑就好,其他的…沒有必要去爭奪、去抱怨…”他靠在病床上,眼睛看著虛無的前方,像看透了世間倫常,語氣和緩淡然,“當然,我並不希望你的路途如我這般坎坷…”
我看著這個頑強的生命在用他獨有的方式向世人彰顯他的偉大。事發到現在,整整20天了,他終於不再靠輸血緩解貧血的種種併發症,感染也被控制,傷口癒合得很好,單腎的功能還算穩定。
只是,他脆弱的心臟,最後還是因為這次打擊受了傷害。白茅拿著他的超聲報告,緊鎖眉心,頻頻嘆息:“心腔又擴大了,射血分數居然降到了50%…”
這些我們都沒有告訴他,包括他失去了一個寶貴的腎臟,即使他再三要求檢視他自己的檢查報告。
每每思及如此含辛忍苦的赫連意,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那顆懷恨已久的心。這天,在我百般要求下,他終於紅著臉肯讓我替他擦身。看著他瘦弱蒼白的身體,以及觸目驚心的傷疤,我的火氣一竄而上。
伺候他睡下後,我便跑出ICU。俗話說得好,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意博不爭取,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我要去找孟院長,要他收回成命!
行政樓戒備森嚴,沒有領導的親自批准絕不能進入。保安把我截在樓門口,仔仔細細盤問我的來蹤去路,有何貴幹,就差稽核我的生辰八字和星座屬性了!
“我是赫連意的學生,我叫唐棣,我找孟院長有事!”我的口氣明顯帶著不快。
保安最後還是給院長辦公室打了電話。出我意料,保安很痛快地說院長在等我,允許我上樓面談!
門外,我平復了一下悸動的心,默唸了一遍準備好的臺詞。伸手剛要敲門,門卻從裡面緩緩開啟。開門的竟是孟院長本人!
我尷尬地站在他面前:“啊…老師您好…”我看著這個高大的中年男性,身材魁梧,膀大腰圓,最突出的是他那溜圓的大眼睛,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患有甲亢!
他瞪著我,而後請我進屋坐下。他踱回辦公桌後方入座,雙手交叉在桌上,開門見山地說:“你為赫連意而來?!”
我瞠目結舌,有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錯覺。我的心“梆梆梆”地擂著節拍,繼而開口說道:“沒錯!我為赫連意而來!”
他冷笑一聲,攤開雙手靠進高大的老闆椅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