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受得了如此折辱。
可是,對鬱安之來說,這卻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理所當然的,蕭雲卿雖然有些猶豫,卻在看到鬱安之神情平靜沒有一點異樣時,點了點頭答應了。
可不知為什麼,蕭雲卿卻始終是不敢與那過分透徹的茶眸對視,匆匆說道:“我去給仲卿打個電話。”就急急忙忙起身出了飯廳。
鬱安之看著他拿起手邊的電話,沒有說話,後腳就跟著他出了飯廳。
蕭雲卿拐了個彎兒就進了書房,鬱安之心裡知道他是想避著他叮囑蕭仲卿,也不惱,端著架子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前方的落地窗出神。
現在還是早晨,日頭也不烈,微微透金的陽光彷彿還未完全消去夜的深沉般懶洋洋的撒向地面,卻始終缺乏一種讓人振奮的活力。
這裡是十三層,透過窗戶只能看到不遠處同樣顏色格局的高樓以及被錯雜的建築劃成格子的天空。天是灰藍色的,雲是大片大片揉雜的灰白,莫名的壓抑,彷彿就連城市特有的汙濁空氣都多了些讓人窒息的感覺。
書房裡,蕭雲卿撥通了蕭仲卿的電弧,腦子裡卻迅速思索著如何將事情說清又能讓蕭仲卿站在自己這邊幫助他留住鬱安之。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蕭仲卿清朗的聲音傳來,帶了一絲不耐與沙啞:“喂?找誰?”
或許是因為好夢正酣卻被吵醒,蕭仲卿的語氣自然不算好,蕭雲卿卻不與他計較,淡淡地說:“是我。”
耳邊熟悉的冷淡磁性的嗓音讓蕭仲卿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要知道這可是他哥那個對除了鬱安之以外的任何人都冷漠強悍的死麵癱,他再不耐煩一點,相信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生活估計只能用水深火熱四個字形容。
所以他很識趣,上次大鬧蕭雲卿辦公室,其實出了蕭氏大樓腿就軟了,坐在車上把著方向盤都覺得自己整個人是飄的,到了家坐沙發上一回想,壓根兒都不敢相信那個敢跟蕭雲卿叫板的人是自己。
尼瑪他那一瞬間肯定是被超人附體了吧?!或者腦子被門夾了?!竟然敢對蕭雲卿那麼囂張!
於是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忐忐忑忑地等待著他哥的教訓或者報復,哪知什麼都沒等到,蕭仲卿起初還戰戰兢兢,覺得他哥肯定在等待時機給他來一個狠的,哪知時間長了家裡公司還是一片風平浪靜,他哥也沒找過他,於是沒心眼兒的蕭二少安心了,沒多久就把之前的擔憂拋在了腦後,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沒事把把妹子,調戲調戲美男,繼續樂呵呵地過他美滋滋的小日子。
可是現在乍然聽到他哥的聲音,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疑惑於他哥為什麼這麼早就來電話,而是——臥槽,不會吧,這是要對上次他大鬧辦公室事件算賬?!
於是,蕭二少瞬間驚悚了,儘管他哥看不到,他還是屁滾尿流地就滾下了床,哆嗦著立正站好,畏畏縮縮地問:“哥,哥,這麼早,您有什麼事?”
蕭雲卿可不管他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說:“我待會兒要去公司,你馬上過來替我陪著安之。”
蕭二少一聽,舒了口氣,還好,不是找他算賬啊!
於是七上八下的心肝兒肺回到原位了,看看床單被子一團亂的大床,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還沒睡醒,於是他慵懶地躺回床上,恢復二貨本質隨意抒發對自己被吵醒的不滿:“這才幾點啊?安子他那麼大的人了,哪裡需要人陪?難道還會跑了不成?就算跑了,又不是迷路的小貓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怎麼說話呢?”被那小貓小狗一刺激,蕭雲卿怒道。
大哥一生氣,蕭二少悚了,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二貨,但是回想下,也覺得拿小貓小狗來跟人作比有些不合適,更何況拿來作比的鬱安之還是自己的朋友,這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難得缺心少肺的蕭二少懂得自省。隨即認識到自己錯誤的蕭二少老實了,但是他也是很有骨氣的,絕對不會向自家哥哥這個“惡勢力”低頭,就算是他錯了,他也不會承認的,至少不會直接承認,間接的嘛……
“好好,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就去你那兒。”蕭仲卿點頭哈腰地說,也不管電話那頭的人能不能看見,十足的狗腿。
聽到如此識時務的回答,蕭雲卿反倒沉默了,就在蕭仲卿猶豫著是不是該掛電話時,他又開口了,只是聲音卻莫名地沉重:“安之他,知道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知道?知道什麼?蕭二少表示他完全反應不過來啊:“哥,你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