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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出來,冒著絲絲的熱氣。刑天強作鎮靜,卻抑制不住的慌亂。他解下自己的領帶,又猶豫了,他害怕扎住他的血管會加劇受傷組織的壞死。

“扎住吧,”衛小二看著他,目光沉靜。

刑天低頭綁住他的上臂。

“刑天。”衛小二側身倚上刑天的肩膀。“我錯了,沒有聽你的話。”

刑天摟住他,沒有出聲。

“所以,”衛小二抬眼看著他低垂的側臉,“別哭了好嗎?”

刑天無法回答他,瘋狂鼓動的胸口帶著陣陣鈍痛。他害怕自己一出聲就是難以抑制的悲鳴,就像周身黑暗冰冷的風雪,無意間給人留下鋒利的傷痕。他不願懷中的人再承受絲毫的傷害。

他的吻溫暖著衛小二冰涼的前額。他抱起他,朝出口走去。

然而他覺得,自己已不配再擁有出口。

外面響起一片喧鬧的警笛聲。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刑天一動不動的靠在門口已經站了四個小時。

直到進手術室前衛小二都緊緊拉著刑天的手,“不可以離開,我出來的時候你不能不在,你答應我,答應我………………”

一路上他沒有喊一次疼,就躺在那兒安靜的凝視自己。彷彿看見自己就能忘了傷痛。

他從來都是不留後路的全然交付,自己如此珍愛他,為何沒有好好保護他?而別人怎麼忍心這麼殘酷的對待他?

為什麼沒有早點接到衛小二的電話?為什麼沒有早點趕到現場?為什麼沒有牢牢把他栓在身邊?麻藥結束了他很疼怎麼辦?手治不好他失望怎麼辦?畫不了畫他消沉痛苦怎麼辦?

自己要如何安慰他,如何哄他,如何勸解他。縱使心裡疼上千百倍,無法分擔的仍是無法分擔。所謂的願意替人承擔痛苦都是試圖自我解脫的鬼話,他疼著,自己看著,還能有什麼能比這更煎熬?

刑天覺得自己等了太久,以至於燈滅衛小二被推出來時他愣怔著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樣。”刑馳風走上前。

主刀醫生緩慢的解下口罩,“右手手指粉碎性骨折,神經破壞,兩根手指第一指節缺損。這隻手,”他低頭斟酌著詞語,“恐怕以後是不能用了。透過復建能恢復多少我們也無法預計,好再左手並無損傷,你們今後可以………………”

當他看到刑天的眼神突然住了口。他還從未在患者家屬中看到過這樣兇狠的目光。他像隨時都能撲過來把自己撕的粉碎的野獸,縱使自己手上拿著鋒利的武器,他也全然不惜命。他正處在在瘋狂的臨界點,看不到一絲理智。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在刑馳風的擺手示意下,他像逃一樣的迅速離開。

“刑天,你要冷靜,”刑馳風摟住刑天的肩膀。刑天從未聽過他這哀傷又無奈的低沉聲音。

這時衛小二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刑馳風在刑天耳邊說,“你們倆都是我的兒子,誰疼我都看在眼裡。你要剋制你自己,想著小二,他現在最需要你。”

他看看著刑天泛紅的眼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陪他吧,其他的交給我。”

刑馳風站在深夜的走廊裡抽了根菸,明滅的火光照著他銳利的眼睛。

既然jingcha找不到人,那就該換別的方法了。

我真是老了,竟然在你們苟延殘喘的時候想著給你們留條活路,一次又一次傷了我的骨肉,給我的後半生留下了值得反覆體味的東西。

有膽動我刑馳風的家人,就要有膽承擔千百倍的後果。不殺人不犯法,讓我一一揪出你們的軟肋,搗爛你們的弱點,告訴你什麼叫真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當夜,刑馳風陪著因輸血暈厥的歐陽飛宇在隔壁的病房。刑天趴在衛小二的病床邊握住他完好的手,他側臉在他枕邊,聽著他淺淺的呼吸。

將近凌晨時,刑天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衛小二正試著把被子的一角蓋到他身上。

“別動。”刑天輕輕握住他的手,低頭把他的指尖一個一個吻過。

“還有這個綁的很結實的吶,”衛小二笑著說,刑天湊過去輕吻了他的手背。

“什麼時候醒的,渴不渴?”

“剛醒,頭暈,可怎麼都睡不著。”他的左手不斷撫摸著刑天的頭髮,“我一摸到你就感到安心,我想著要是我一醒你不見了我就要鬧的醫院人仰馬翻。”

“我怎麼會捨得。”

刑天明白衛小二擔心的是自己容易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