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爸和姑媽在屋裡聊天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她是讓我姑父先在公司住兩天別回來,怕我見到他不自在。
其實,我對姑父沒什麼感覺,大不了我們倆互相裝作看不見罷了。但是沒見到我哥平安,還是讓我很慶幸的。
可是姑媽還以為我們兄弟感情好,說了不少平安的事,什麼在大學裡有很多女孩子追,連她都從平安的大衣口袋裡發現了情書啦,當了體育部的副部長啦,就是成績不好,每次都會掛科。
姑媽還拿出來一箱子的小玩意,什麼遊戲的卡帶、拳擊手套、CD、遊戲周邊、護腕等等,“平平,這是你哥這兩年給你存的。他說你肯定喜歡。”
我很想說,我已經不玩這些東西了,可是,還是收了下來。
十七歲之前,這些東西是有意義的,可是,之後,就沒有了。
“平平,我把你的電話給你哥了,過幾天,他們運動會開完了,就給你打電話。”
我點點頭,心裡嗤笑,他還有心思給我打電話嗎?
我住在當年我和平安的屋子裡,我的床鋪還是那個樣子,海藍色的床單,床頭是雜七雜八的海報,還有我和平安的照片。
這幾個晚上,我都沒有睡好,腦袋裡亂糟糟的,每天都做夢。
夢見平安親我,我說,不是隻有男的和女的才互相親的嗎?
平安搖搖頭,喜歡的,都可以親。
我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我說我要去問問媽媽。
別去別去,他說,明天我給你買籃球,你想要的那個伯斯丁的籃球。
那個籃球,我想要了很久,跟姑父要過,他似乎左耳進右耳出了。於是我點了點頭,任他親我。
那天下午,家裡沒有人,我趴在床上,他壓在我身上,喘息陣陣。
我說疼,他說讓我忍忍很快就好。
我覺得他敷衍我,可是我還是忍了下來。接著兩天,我走路的姿勢都是八字的。可是,他答應週末帶我到臨市新開的遊樂場去玩。
那時候,平安是瘋狂的,我也是。
他瘋狂的在我身上消磨他青春期的熱情,我瘋狂的在他身上尋找那麼一點點獨有的愛,只對我的愛。
怎麼會不知道那是錯的?
每次趁著姑父不在家,姑媽出去的時候,我們就糾纏在床上,好像要合成一個整體,你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就在這張水藍色床單的床上,或者他的床上。
可是事實證明,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
他有了女朋友。嗯,很漂亮,很溫柔,很內向的樣子。
對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可他很認真的對我說,平平,我們都是男的,那不過是玩,你不要當真。當然,你不要告訴爸媽,他們會受不了的。你想要東西,我會幫你買,好不好?
我想我那時候,肯定傻的要死。人家當我是玩物而已,我卻把他當成唯一,非得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樹上。
我以為他給我買東西,是表達了他愛我的意思。可是,那卻不過是封口費。
更噁心的是,到了晚上,姑媽姑父打起呼嚕的時候,他還會摸到我的床上,咬著我的耳朵,說平平,我們做吧。
我一腳踹開他,滾!跟你女朋友做去!
吵醒了姑父,隔著牆,他問,你們哥倆幹什麼呢?
平安道,說夢話。
再無聲息。
可是,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家裡沒人,平安又撲在我身上軟磨硬泡。我踢又踢不開他,罵他也不理。就在我們倆衣衫不整的時候,姑父推開了我們的門。
他大概早就起了疑心。居然連開大門都沒有聲音。更挑了這個他根本不該在家的時刻回來。
上來就是一個耳光打在平安臉上,卻只剜了我一眼。
第二天我生日,只有不知情的姑媽跟我過。姑父當然又去忙了。平安去跟同學聚會了。姑媽說,姑父想讓我轉學,去住校學校。
那天晚上,我偷偷收拾了行李,跑掉了。
這個家,本來就沒有我的立錐之地。
……
姑父和平安都知道我為什麼離家,只有姑媽被矇在鼓裡,在她眼裡,我還是那個聽話的,愛撒嬌的單純的孩子。離開家的時候,不小心走上了邪路。但是隻要回來了,就還可以走回正道。
甚至跟我爸商量,讓平平回來讀高中吧。她都快退休了,沒什麼事做,正好可以管我。
我爸卻心裡有愧,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