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離開。不過接下來陳暉的話,卻讓他吃了一驚。
也許是得意忘形或者酒精上頭,陳暉接著告訴於佑,自己從一開始是多麼喜歡於佑,卻礙於樓景的關係不得親近云云,好不容易等到樓景疏遠了於佑,跟他商量把自己當時身邊一個伴換給樓景,樓景也沉默著同意了,沒想到於佑卻不聲不響地離開,再也找不著人。心裡的那個悵然若失和遺憾,真可比“桃花依舊笑春風”了。
於佑的震驚,一開始是對自己到最後在樓景眼中竟然只是一個可以跟人隨便交換的床伴的憤怒,可畢竟樓景早已經被翻篇兒了,再加上陳暉絲厚顏無恥又可笑的用典,反而讓於佑平靜下來,只剩下對陳暉居然如此毫無下限的驚訝。
“……不過,什麼叫做緣分呢?”陳暉終於結束了他一長串的敘述與抒情,身子湊近於佑,接著好像又因為聞到於佑身上略濃的滷水味兒而往後仰,說道,“我們現在還是遇見了。”他一副白淨斯文的文人外皮,說話也輕,內容咋聽也文縐縐,卻讓於佑覺得萬分噁心。
“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陳先生也還有事,就此告別吧。”噁心歸噁心,於佑卻不想跟這麼個人過多糾纏。他站起正要走,卻被陳暉快速地拉住手腕,對方現在看他的眼神已經很露骨了,“欲迎還拒,對我胃口。”
“你現在老實待這坐著,我不揍你。”於佑甩開對方,看他還不罷休,冷冷地警告。
陳暉也有些惱怒,一是於佑那一甩和要揍他的話跌了他的面子,二是他還真沒碰上過這樣的釘子,正想站起來去捉於佑,冷不丁被人從後邊踹翻了正坐著的凳子,陳暉重心一個不穩,頭朝下從凳子上滾了下來。雖說用手堪堪撐住了地面,模樣卻相當的狼狽。
“這人一時欠收拾,放心,老劉,不給你惹事,我就把他攆走。”陳暉趴在地上,酒意已經退了,就聽到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在自己頭頂上方想起,正要抬頭看,對方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是個好看的男人,有些娃娃臉卻配合著戲謔的表情,“動什麼手啊你?”
一開口卻讓陳暉心裡憋出一口血,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幹呢,就被這小子踢翻凳子來了個大馬趴,反而還跑過來質問自己!
“異地來個One night stand這事兒我也沒少幹,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子,應該是有心無力吧,早點歇著,別亂調戲良家婦男了。”對方還朝他笑笑,眼裡卻是很明確的警告,他突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我帥吧?”松濤站起來,把趴在那兒陳暉扔在原地,長腿一邁,長手一伸,就勾住了於佑的肩膀,順帶著於佑往他家走,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真讓於佑懷疑剛剛那個像痞子更像混子的傢伙只是他一時眼花。松濤也不提剛剛的事,嘻嘻哈哈走了一段,突然問“於佑,今晚咱吃啥夜宵啊?”一轉眼果然又是這幅缺心眼兒像。
“雜果馬沙,高興不?”
“於佑,做我媳婦兒吧,真的!”
“為了一碗雜果馬沙,你至於麼?”於佑搖頭,正想再說什麼,看到葉揚正在他家樓下站著。
“哦,忘了跟你說,這傢伙接我下班,順帶過來了。雜果馬沙不夠的話,不用給他。”
葉揚朝兩人揮揮手,在暗處苦笑,大老遠就聽到那人喊著要別人做自己媳婦兒就算了,連一碗吃的都防著自己,這算什麼人吶。更奇怪的是,松濤一直就這模樣,他還就覺得好,就這人好,這輩子沒別人能取代了。
剛剛在路口停車看著他偷襲陳暉的全過程,那副又拽又欠的樣子,都很可愛。之前松濤眼尖看到陳暉糾纏於佑,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問候對方的髒話,二話不說就開車門準備下車,葉揚也只是笑笑由他去。他和松濤其實都見過陳暉。市裡面優秀的企業家總要參加一些官方的文化活動,那個陳暉就是被請過來搞文化發展論壇指導的,很有那麼些背景。松濤倒是不在乎,“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麼,到自己地頭來挑事的都被自己收拾了,還怕這個文痞?
葉揚事後聽到松濤這麼輕描淡寫,也只是笑笑而已。有些彎彎繞於佑不得而知;松濤則是毫不在乎;葉揚,則不必要放在心上。他比松濤自己還要重視讓松濤成為一個完整堅強的個體,終於不用依靠任何人去獲得屬於自己的幸福。這才是他真正有把握的事情。
“於佑,你在廚房混了一天嗎?一身滷水味兒。”松濤剛和於佑走在一起的時候就聞到了於佑身上的味兒,只是當時只顧著自吹自擂。
“嗯,燻了一整天。最近都這樣。”於佑在客廳裡削著葉揚帶過來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