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將窗簾拉上,窗簾的環扣劃過固定它們的鐵桿,發出“譁——”“譁——”兩聲,不過藥效還在繼續,南清言依舊陷在甜夢裡不可自拔。
阿道夫沒有轉身,他的兩隻手還攥著兩邊的窗簾沒有鬆開,強勁的力道讓上面固定的齒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最多能活五個月,他還記得那天的情景,還是那個醫生,還是那個態度,不卑不亢,即使站在他對面的人是他的王,也在他心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但這不能成為欺騙他的理由,他曾經發誓,會永遠效忠於他。
“你不能活過中國的新年。”
就是這樣一句話,打消了他心中所有旖旎的幻想,他相信他的醫術,所以這次依舊要他為清言做檢查,所以他同樣相信,他的病沒治了,所以,即使清言已經對他——不,什麼都沒有,清言還是和過去八年一樣,對他的只有習慣,只有依賴,唯獨沒有愛。
他放下已經被他扯掉幾個環扣的窗簾,在那到檢查結果的那刻起,阿道夫就知道南清言身體的異常是那個什麼羋珊搞的鬼,羋珊他一定會抓到,抓到後絕無可能讓她好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是對她傷害邱巖的最有力的回禮,可清言的身體再也不能恢復了,因為醫生還告訴他,“想要切除?恕我無能為力,我只敢保證有百分之五的可能在手術過程中不會剝離時發生腹腔大出血的狀況,病人生還機率幾乎為零,這種手術我拒絕接受。我的職業是救人,不是殺人。”
阿道夫扯了幾下嘴角,但最終還是失敗了,他轉過身,看著那個仰躺著的身體還在熟睡,決定在生命終結前,最後一次品嚐他的味道。
光線已經被厚重的窗簾密密地阻擋在窗外,室內一片昏暗,剛才搭在額頭上為阻擋過多陽光的手臂已經放下,卻搭在被子外面,在剛剛翻身的時候置於身側,拽過下滑的被子,裹在胸口,雙腿在被子的勾勒下顯出蜷曲的形狀,肩向前縮著,面也半掩在被中。
阿道夫緩步移至床前,退了襯衫和長褲,掀開被角,雙手撐著床,左膝微彎向床上跨了一大截壓了上去,然後以左肘為支撐,右手攬住南清言被壓在身子底下的左肩,掰了過來。
阿道夫枕著自己的左手,右手撫著他的肩不肯移開,他靜靜盯著他的睡顏,呼吸變得悠長,心跳也漸漸沉穩,一段時間不見,他變得更讓人移不開眼球,他長得不是有多美,卻足夠吸引人的目光,獲得他人的好感,自己卻毫無知覺,小心避開那些有意無意的碰觸。
自己從來不喜歡謹小慎微的人,他偏偏是,自己又反感自怨自艾的人,他也有點,自己更是無法忍受生活邋遢的人,可他卻將邋遢發展到極致,可自己同樣愛他到極致,這是不是矛盾,阿道夫不知道,反正他只知道自己看見他的第一眼就不想再挪開視線。
他將自己的臉湊近,用自己的鼻子碰碰他的鼻尖,不似自己的冰涼,撥出的熱氣也將自己的臉溫暖,他看著他閉合的雙眼,含住了微張的嘴唇。
貝齒微涼,抵在它們後面的舌尖也不是溫暖的,可能是剛才一直在用嘴巴呼氣,周圍的冷空氣帶走了上面的溫度。
阿道夫右手扣住南清言腦後,讓他們能夠貼的更近,自己可以侵略到他的每一處,讓自己的津液和他糅合在一起,氣息狂亂。
南清言原本正常的臉色漸漸攀上兩沫酡紅,裸露的胸膛也大幅的起伏,剛剛的吻讓他承受的艱難,險些窒息,不過他還是在睡夢中,剛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做夢中香豔的一幕,此刻在自己眼裡無論看的再真實,下一刻都可能變成雲煙。
一絲透明的津液從分開的兩張嘴中牽出,聯絡著彼此,明明已經分開,又不忍分別,這是要怎麼辦。
阿道夫又低下頭,在南清言的唇上細細地舔舐,直到粉嫩的唇瓣變得更加豔麗,直到兩人分開後再不會有什麼牽扯。
他再次看了眼熟睡的人,好像要把他的全部刻進腦子裡,然後沒有半分猶豫地下了床,穿好衣服,閃身出門。
“米勒還沒回來嗎?”
“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米勒沒有送邱先生回學校,而是按邱先生吩咐送他到了開發區的住處,回來的時候遇到洛靈上班早高峰,就近吃了早飯,吃完又碰上洛靈的午高峰,所以又就近吃了午飯,所以他還沒有回來。”
“那就不要讓他回來了,再回去把邱巖接來,讓他把南清言帶走。”
“是。”出門在外一切從簡,阿道夫的部下們不像在德國一樣行禮,只把身子挺直就可以,看著老大落寞的身影,心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