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清言八年,陪了他七年。”阿道夫拿起遙控器將畫面定格到這一刻。
“就是你?”就是那個大哥總提起的德國人,不過邱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只是投向他的目光中敵意更重。
阿道夫也不在意,他沒有必要在一個小了他將近二十歲的孩子面前確定已知的未知。
“也愛了他七年,”他偏頭掃了一眼沙發那頭的男孩,“不過,一個月前我放棄了。”
不給邱巖說話的機會,阿道夫開始回憶起往事,臉色也不似剛剛的陰沉,雖然還是一臉的蠟黃和病態。
“我和清言第一次見面還是在火車上,E35,從法蘭克福開往斯圖加特,中間會經過海德堡。
那天很奇怪,二等車廂裡坐滿了人,當然,除了我旁邊的位子,車廂裡還有幾個來來回回找座位的人,我在那裡坐了有一段時間,但是沒有一個人問我,那裡有沒有人,或許因為我的下屬,哦,就是剛才扛你上來的那個傢伙,他叫米勒,他除了身手不錯,就沒有別的優點了。”
說到這裡,阿道夫再次將眼神落到邱巖身上,目光裡寒意還有,但不那麼劇烈了,不過還夾雜著些許幸災樂禍。邱巖只是將一側眉梢挑了挑,不予置評。
“他再一次給我訂了一張二等車廂的車票,我不喜歡那麼混雜的氣息,如果那裡和往常一樣清淨,我還不會生氣,可是那天不一樣。空無一人的車廂和車廂裡坐滿了人但是他們都很安靜有很大不同,我能感覺到那裡每一個人的呼吸,每一個動作帶動衣服摩擦出的沙沙聲,還有鞋子與地板碰撞發出的響聲,讓我頭疼,我無法思考任何一件事,只能把時間浪費在看窗外的風景,可惜高速的行駛讓畫面變化太快,我的頭更暈了。”
阿道夫把翹起的右腳放下,伸手去夠放在沙發扶手上的玻璃杯,裡面的茶葉豎直漂浮在水面上的不多,杯沿也凝了水滴,想必已經過了品嚐的最佳時間。
他將玻璃杯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將鼻子湊近,好像要聞一聞茶水的味道,然後用手託著杯底放在腿上,並沒有喝的打算。
“我想我那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所以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我,可是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在我旁邊響起,Darfich?他問我,那時我的臉正望向窗外,但我直覺那一定是對我說的,那個聲音很好聽,是我喜歡的那種,有點冷卻很清亮,我想,那一定是個漂亮的男孩,或許帶著眼鏡,美妙的身體包裹得嚴實,想到這兒,真讓我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我回過頭來,發現他比我想得更美。”
目光在茶几上游移,帶著毫無掩飾的笑意。
“你知道嗎,在很多男人心裡,嗯,我指的是德國,或者更廣闊的地方,中國男人都是肖想的物件,中國的女人太柔弱了,我們不要順從的奴隸,我們渴望的征服的快感。中國男人的堅韌隱忍正合適。”
阿道夫停下話,終於將捧在手裡的玻璃杯拿起來,不過這次他只是用茶水潤了潤乾裂的嘴唇,就又放回原來的地方。
“是一位漂亮的中國男孩,戴了眼鏡,但是鏡片遮不住他美麗的眼睛,以及從中迸發的光彩,然後是那塊眼角下粉紅的胎記,哦,有些人臉上有那種東西只能去消除才不至於有礙觀瞻,但他,讓我想起了一箇中國的詞語,‘妖豔’?那一刻,我甚至對他起了情慾。”
阿道夫笑著搖搖頭,沒有理旁邊的邱巖,又自顧自地說起來。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釦子扣了到最上面,而兩隻袖子卻被他挽了起來,露出一截潔白的小臂,我想我那時的目光一定很貪婪,但清言一定沒有看出來,他從來都這樣。”
最後幾個字阿道夫說的很小聲,不過邱巖聽見了。
“我點了點頭,把身子側過去,故意讓他蹭著我才能過去,他的身體帶著一點香氣,像他的人一樣,讓我著迷,我眯起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想要讓這個味道延長一會兒。他坐下和我道了謝,然後就看向窗外,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也許中國人不喜歡和陌生人攀談,我這樣想,但德國人不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的臉轉向我,然後告訴了他我的名字,在法蘭克福居住和工作,這次要去斯圖加特。很自然地,他也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南清言,還特意作了說明NanistmeinFamiliename,undQingyanmeinVorname(南是我的姓,清言是我的名字),還和我說在海德堡大學學習,也是要去斯圖加特。當我準確地重複出他的名字時,他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可以稱之為驚喜的表情,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