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已經干擾到宋家源與左安迪了,就在安迪準備出聲趕人時,有個記者從懷裡拿出一張報紙,指著上面的大照片舉到兩人面前,問:“請問Andy你現在是否跟宋大少在一起拍拖?是不是因為這樣,令宋大少出櫃,宋伯年才氣到中風病危?”
“病危?”宋家源重複了一句。
記者們沒有因為他的疑問而停下,一個接一個連珠炮般把問題丟擲來。
“宋少,你父親今天下午緊急送入醫院,據說醫生已經下過病危通知,而你還在這裡同人拍拖,是否沒盡到做人子的孝道?還是因為你忌恨你父親對母親的所作所為,特地這樣來氣他?”
“宋先生,麻煩請解釋一下你這樣做的原因,以及你是否擔心這樣會影響宋伯年在遺囑上的決定?難道你已經知道遺囑分配,所以特地以此表示抗議?”
“請告訴我們你的想法好嗎?你認為宋氏的繼承人究竟會是你還是令弟宋家祈?宋氏會不會就此四分五裂?你還會參與宋氏的業務管理麼?”
宋家源一覺睡到不久前才醒來,他和安迪的手機早已沒電自動關機,現在也正插在左安迪的公寓裡充電。記者們口中的事他還未聽到半點風聲,現在突然面對追問更是一絲準備也無。
左安迪忽然在旁邊拉了拉他,輕聲道:“什麼也別說。”
宋家源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加快腳步,衝出面前的包圍。
記者們不屈不撓地尾隨著,直到他們鑽進了計程車,還有人不死心地在後面追出一段距離,閃光燈對著計程車車尾一陣狂閃。兩人倒在後座上,撥出一口氣,心裡想的只是儘快弄清事情的真相。
一回到家,左安迪就開啟手機,果然螢幕上彈出幾十條簡訊,大部分都來自羅少康。他是在問安迪知不知道宋家源的下落,問他能不能趕到醫院。
左安迪撥了個電話回去,羅少康接電話的聲音是顫抖的,說宋伯年突發腦中風,送到醫院時已經休克。羅瑤哭得人事不省,暫時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個人在張羅。
羅少康對於宋家畢竟感恩,想著宋家源是宋家的嫡長子,在宋伯年死前務必要他來探望一次。但他無論如何打宋家源與左安迪的電話都無人接聽,而自己一個人被困在醫院又走不開,如果安迪沒有現在回電,他可能就要請公司的同事衝上安迪家找人了。
左安迪掛掉電話,知道羅少康斷然不會騙人,但他所知的是否是全部實情就不一定了。外頭傳言宋伯年是被宋家源氣到中風,可宋家源別說氣他父親了,父子倆近來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有這樣的傳聞一定是羅瑤在從中作梗,誰也不知道宋伯年病危的訊息是否也是劇本的一部分。
左安迪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宋家源,問:“你回不回去?”
宋家源坐著沒有答話。他顯然是沒有原諒宋伯年的,宋母的死幾乎可以說是宋伯年一手造成,他折磨了她幾十年,讓她最後去世時連兒子的面也沒有見到。宋家源幾乎不敢想象安美欣是怎樣掙扎著被從這間屋子裡頭帶走,他們兩母子一直如同小丑一般,謹小慎微地生活在宋家屋簷底下,可是最後還是逃不過宋伯年的金口一言大手一揮。
宋伯年這個父親,並不是他宋家源可以依靠的大山,也不是他頭頂可以遮風擋雨的屋簷。他是他們母子生命裡的枷鎖,剝奪了他們所有的快樂和自由,讓他們頭頂的天空只剩下灰暗。
“你知道的,我恨他,今生今世也不會原諒他。想用這樣的苦肉計把我騙回去是不可能的。”宋家源決絕道。
左安迪嘆了口氣,宋家源的神情看起來完全沒有動搖的餘地。在這種事上他們誰都沒有經驗,任何家庭的矛盾都是獨一無二的。左安迪知道自己沒有過分干涉的權利,只是他隱約還記得十多年前,宋家源與父親的關係並未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宋氏夫婦的關係雖然在當時就已經不睦,但宋伯年對這個兒子也算得上是用心栽培。這個父親的確是霸道獨斷,但畢竟也是靠他,才撫養了宋家源長大成人。
現在宋家源正在母親去世的哀痛中難以平復,但經過一段時間,或許他對宋伯年的評價就會公正許多。左安迪知道自己勸不動宋家源,只是暗暗擔心他會對現在的決定後悔。因而羅少康再次來電時,左安迪只是讓他再等一段時間。
可安迪怎麼也想不到,羅少康在接電話後竟然會親自趕來,跪在宋家源的面前求他回去。
“你這是幹什麼?”宋家源十分不習慣見到別人如此,他抓住了羅少康的手臂,用力要把他拉起來。誰知羅少康執拗得很,咬牙硬挺著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