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這份清單我已經傳給他。至於要不要給意見,是他自己的選擇。阿邦,這件事他究竟有多想參與,你不是不知道。”
“這麼說,你還是在意他感受的嘛。”喬正邦觀察著左安迪的表情,小心試探道。
左安迪將手上檔案甩在桌上:“你旁敲側擊,有話不妨直說。你和我,還需要這樣兜圈子麼?”
喬正邦聳聳肩:“哎,我只是看到報道說你們冰釋前嫌,為你們高興嘛。你們……真的沒事了?十幾年前的誤會,都一筆勾銷了?”
左安迪道:“本來就不是誤會,又談什麼一筆勾銷。”
他同宋家源,可以說連開始都不曾有過,何談得上結束。
左安迪不知道那種愛恨不明的感覺究竟算什麼。好像他對家源的感情,從來就沒有理清過,就連是誰辜負誰都說不上來。要他為一段子虛烏有的感情畫上句號,又是從何說起呢。
左安迪苦笑了一下,轉臉向走廊看去。羅少康已向會議室走來,手上是一張新鮮列印的宴會廳清單。
“按照我們現有的資料,這十五家酒店和餐廳的預定還沒有最後確認。旁邊是經理的電話,需要我一個個打電話安排見面嗎?”
“等等。”左安迪接過清單,皺眉掃了一遍,“十五家?跟他們見完面,怎麼也要花一個星期。我只得一個人,就是跑斷腿也不夠。”
喬正邦見他目光向自己掃來,連忙舉起雙手求饒:“嘿,Andy,你可別打我的主意,我的女朋友們會向你集體抗議的!再說,讓我去談判,只會壞事,你確定要這樣冒險?”
左安迪笑笑,拎起一支筆,交給羅少康:“剛才說的是按宋家偏好排序,現在麻煩你把你姐姐最喜歡的五間圈出來。”
羅少康愣了一下,隨即接過筆,俯在桌上標註。
“看,這就是有內線的好處。”左安迪向喬正邦得意道。
喬正邦笑:“呵,從以前就是,論偷懶的本事,你天下無敵。”
宋家祁是羅瑤的兒子,雖然羅瑤在宋家沒有正式註冊的名分,可她在宋伯年面前的分量由上次會面便可見一斑。左安迪善看人眼色,他在這行業立足,憑的也是這一門本事。知道自己真正的客人是誰,很大程度決定了專案的成敗。
有了羅少康的幫忙,他們的目標很快由十五個縮減到五個。安迪撥通了清單上順位第一的淺水灣酒店西餐廳,那裡的經理他曾在過去活動中見過,一個電話,便約定了下午見面。
淺水灣酒店,顧名思義,位置在淺水灣,背山面海,離宋家大宅車程也不遠。宋家小公子年幼,能免去長時間的舟車勞頓,一定有益無害。
酒店是維多利亞風格,天花上的銅質吊扇,配上精緻復古的傢俱,頗具南國氣息的迴廊,再加上豐富的採光和茂盛的植物。在這裡,隨隨便便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入畫。左安迪能理解羅瑤為什麼喜歡這裡,酒店的位置低調,不用受遊客和平民的騷擾,而環境又足夠優雅,即便是狗仔偷拍也能顯出其品味。像她那樣注重曝光的人,所考慮的細節必然繁多。這地方清靜高貴,實在是襯得起宋家身份的地方。
更幸運的是,左安迪剛剛知曉之前預定宴會廳的客人,已於兩個小時前來電取消。也就是說,如果宋家同意,那麼會場這個大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這裡的一切裝修都有至少50年曆史。”酒店經理不無自豪地介紹道,“我們竭力保證它的原汁原味,即便修復,也依最小限度進行。”
左安迪自己一人前來會面,對面前見到的一切十分滿意。他沿臺階走上二樓,從開放的平臺上向下眺望大廳,彷彿已能夠想象活動當天賓客如雲的情形。
而經過這一場活動,Eventus也不再是一間普通的公關公司,他們會是城中鉅富首肯的合作伙伴。今後他們接待的客戶和接手的生意都會大不相同。鄒兆軒的盛世公關,再也不能獨佔他的富豪市場,而左安迪的萬思,會從這一刻起迎頭趕上。
“這扶手,是新修的?”左安迪撫著手下的欄杆,覺出手感上的差異,便問。
經理忙解釋道:“也有十多年了,舊的欄杆年久失修,發生過一次事故,那以後我們就換了一批。花紋和顏色都是一樣的,除了年份不同,外觀看上去沒有一絲影響。”
左安迪從經理的口氣中捕捉到一絲異樣:“事故?什麼事故?”
經理果然不自在起來:“額,一位客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其實也……不是酒店的責任,我們只是為了排除隱患,才在事後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