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無奈的選擇。當你跟不上對方的腳步時,就只能在原地等待。雖然這樣的命運實在太過悲哀……”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0 章
左安迪看著宋家源在螢幕上強顏歡笑的樣子,不知為什麼,眼角卻溼潤了起來。這段採訪拍攝在兩年前的冬天,當時宋家源還在紐約,而左安迪正跟不知第幾任情人在加勒比海。他們彼時還沒有恢復聯絡,安迪腦中根本已忘了宋家源這三個字,他哪會想到在遠隔重洋的彼岸,會有一個人每天想象著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光,一筆一劃地,為他劃出了整座城市的藍圖。
似乎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習慣,左安迪已慣於專注眼前。他謹記蕭錦良的教誨,也承襲了他的愛好習慣,時刻活在當下,不計較將來。可以說,左安迪所過的每一天都是充實精彩的,因為他選擇了忘記過去,拋棄了負擔,與宋家源截然相反。也是到此刻左安迪才真正知道,宋家源在過去的十多年裡是如何度過那三千多個日夜。也許他不是不想忘,只是,他做不到而已。
左安迪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臟抽痛起來。正如宋家源所說,等待會令人窒息,過分傾斜的感情天平一樣會傾軋得人透不過氣。這一剎那,左安迪猛然想起了宋安美欣,想到她這麼多年來苦苦糾纏宋伯年,不依不饒,如同苦藤一般纏住對方直至生命的最後一秒。宋家源和他的母親何其相似,他們同樣執著同樣堅持,同樣會為了一個人堅守等待,直到對方回心轉意。但同樣的,任何背叛不忠三心二意,都是在他心頭下刀,會讓他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這種聯想忽然令左安迪感到恐懼,他不是宋伯年,但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好得過宋伯年。他有過太多歷史,也習慣了鬆散自由的感情,越是讓他堅守,他就越是不安。與宋家源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愛情那美麗而脆弱的外表就會逐漸剝落下來。而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在那外表下的果實,往往苦澀多於甜蜜。
即便並沒有出過軌,左安迪也對自己並無信心。他怕管束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況且就算沒有新人,單是那些豐富多彩的歷史,要應付就已經很不簡單。
人生最無奈的就是沒有辦法重來。印記一旦烙在身上,疤痕就永遠都在。左安迪正在對著螢幕出神,屋子裡的光線一下變暗。原來是宋家源關了燈,歡快的生日歌在耳邊響起,一片漆黑中,宋家源手捧著點燃蠟燭的蛋糕進來。
左安迪慌忙將投影儀關掉,看著映照著宋家源的那一片小小燭光,努力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蛋糕被端上桌,糖霜做的字牌上依然是“Dearest Andy”。左安迪的眼眶又有一些發酸,感覺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他死死盯著蛋糕,一直不敢抬頭來看宋家源。
“許個願吧。”宋家源柔聲說。
左安迪僵硬地坐著,卻不敢閉上眼睛。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眼皮顫動,淚水就會滴落下來。
宋家源沒有催促,任由燭淚隨著時間慢慢融化,數字形狀的蠟燭在面前軟化變形,燭火也一點點矮下去。音響裡的生日歌終於停了,左安迪仍舊坐著,他開口,聲線卻是極其乾澀的:“家源……”
宋家源像是意識到什麼,急忙說:“生日願望不必說出來的。”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左安迪搖搖頭,他已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宋家源的忍耐如同一把鋸子拉扯著他的心臟,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在自己真的傷害到對方之前,將他推向一個安全的距離,而這,也許是安迪唯一能為宋家源做的,“我想說,我……恐怕不能同你結婚。”
宋家源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眼神震動了一下,勉強地微笑起來:“……我說過這件事不必急著答覆的。”
“我不想再逃避,家源,也不想再騙你。”左安迪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把話都說出來,“我還沒有準備好。甚至……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準備好。你的等待可能根本不會有結果,我不希望像你父親對你母親一樣,給一個堅守不住的承諾……”
他不想傷害宋家源,連一絲一毫都不願意。然而為了不在將來互相戕害,卻偏偏要現在把最殘忍的事實在彼此面前攤開。這其中的因果,不可謂是不矛盾的。
宋家源並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在搖曳的燭光下與安美欣尤為相像。那樣的眼神沉默而執拗,彷彿將所有的傷痛都積蓄在心中,卻不懂得如何釋放。這種眼神讓左安迪不由得感覺罪惡,他並不想見到宋家源步上母親的後塵,更不喜歡自己這種加害者的身份,因而話說出口就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