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矩。
“放過他吧,他只是個孩子!”
——《沙羅女性週報》在特別增刊的封面上用粗體大字向陪審團呼籲。
“缺少母愛的孩子喲,爸爸為你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沙羅發行量第一的雜誌《家庭與婚姻》圖文並茂,描寫了榮啟元和榮景笙之間感人至深的父子親情,讀者無不潸然淚下。雜誌當天賣斷了貨,不得不又緊急加印了十萬冊。
(根據一九七二年的人口普查,花都市常住人口為二百萬人)
“弱智?腦殘?發育遲緩?——總統長子病例剖析!”
——《沙羅健康報》的首席顧問專家對榮景笙的大腦發育狀況做了一次全方位的分析。
“總統長子要考花大!同學們,你們歡迎他嗎?”
——花都大學校報當天隨報紙附了一張調查問卷,詢問在校的學生是否歡迎榮景笙報考。
……
不論如何,媒體和公眾的注意全都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引開了。雖然自由黨在他們自己的報紙上大肆渲染榮景笙是如何地兇狠殘暴,總統是多麼的護短,蔡家傑是多麼地無辜,他的傷勢是多麼的嚴重……但是掀不起半點波瀾。畢竟所有人都看到了蔡家傑陰陽怪氣地向總統提問,而榮景笙也依法被抓進去關了一圈,錄了口供,現在獲保釋也是按照法律程式來的,無可指摘。
第二天,榮啟元特地去問唐沁花大校報的調查問卷結果如何。
唐沁小心翼翼地說:“只有百分之零點六的人選了‘歡迎’……而且,旁邊還加註釋說,如果他去花大上學,他們就可以每天揍他給蔡家傑報仇了……”
他們站在書房門口小聲說話,榮景笙則還在裡面埋頭複習。
唐沁看看榮啟元,又看看榮景笙,有些擔憂地說:“也許您需要和他談一談?這個時候堅持報考似乎有點……”榮啟元笑問:“怎麼,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現在你自己都沒信心了?”
唐沁皺眉:“唉,我最初的想法,只是希望他能夠在一個正常的環境裡面和別人交往。但是現在情況已經有所變化了,花大的學生對他有很重的敵意,您看……這樣是不行的。”榮啟元微笑:“我現在倒覺得,周圍的人有敵意未必不是好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可惜,榮啟元的願望是良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不戰而屈人之兵
國立花都大學建校於一八六九年,是沙羅最老、最大、最有名的大學,也是沙羅唯一一所在世界上叫得出名字的大學;它在一個不怎麼權威的國際教育機構排出的一份不怎麼權威的世界大學排行榜上面,名列第二十五。
這個排名雖然算不上十分靠前,但是對於領土、人口、人均佔有資源等等資料都排到一百五十名之後的沙羅來說,實在是個了不起的數字。
所以國立花都大學對於沙羅人意味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了大學本身;國立花大的學生門更是把自己當成天之驕子、跳過了龍門的鯉魚、升了仙的道士……
總而言之就是高人一等。
高人一等的花都大學的學生們最近非常憤怒。
憤怒的源頭,是總統長子榮景笙。憤怒的理由之一:榮景笙在花都大學的畢業典禮上公然毆打花大的一名優秀畢業生,並拒不認錯。憤怒的理由之二:榮景笙在記者會上宣佈要報考花都大學,原因是他希望總統每天早上都能吻他一下。
花都大學的學生們認真想過之後,他們沸騰了——榮景笙想報考竟然不是因為花大的名望、實力、師資等等,而只是因為想要一個早安吻!花都大學的學籍這樣尊貴的東西,竟然被他當成了家庭兒戲的賭注!這是對神聖不可侵犯的“花都大學”四個字的侮辱!
而最不可饒恕的是,總統竟然默許這種行為,還請家庭教師去幫榮景笙補習;而這個家庭教師正是花都大學的學生!
學生們的感情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他們同時對學生隊伍當中出現唐沁這樣的敗類表示遺憾。
學生們的憤怒情緒在經過了兩天的醞釀之後,終於爆發成一場大規模的遊行示威。
示威的學生們舉著高音喇叭喊著口號,舉著旗幟在花都的主幹道上走了一圈,氣勢洶洶地直奔月亮宮。路上還有花都另外幾所大學的學生加入支援,等他們走到月亮宮的門口的時候,總數足有上千人。
示威的學生到月亮宮門口就不走了,再加上聞風而來的賣瓜子飲料點心板凳的小販還有各路媒體的記者,月亮宮外面頓時熱鬧得像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