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景筠看景筌的眼神,就知道事情已經有些失控。
就算他們還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一旦那種感情在心裡生根發芽,就沒那麼容易拔得掉了。他學醫出身,十幾年前不顧榮為盛的反對毅然從政,酸甜苦辣都嚐了個遍,現在只希望景筠和景筌能安然無恙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他已經因為相同的事情痛入骨髓,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他們再跟著走一次了。
“都怪我。你還記得嗎?以前景筠曾問過我,男人和男人也可以麼?我說——咳——”
榮啟元當然記得那句驚世駭俗的話。然而他完全提不起力氣來責怪榮景笙了。
“你去和白輝說一聲,叫他查一查布萊頓的艾頓公立學校還有沒有位子。如果有,立刻幫景筠辦手續。留低一年級也無所謂。”
“你覺得這樣有用嗎?人都是這樣的,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
“照我說的做。”
“好。”榮景笙忽然感慨萬千:“你,終於願意把我當成自己人,把我當成你的左膀右臂。我很高興。”
“快去。”
榮景笙吹著口哨往辦公室的方向走,正碰上李銘哲和安達互相警惕著對方從樓裡出來。他們見了他同時大聲問:“你爸爸呢?”
榮景笙用拇指指了指身後:“不是在那裡嗎?”
昆士理議員剛到,榮啟元正在熱情地招呼。李銘哲以大局為重,暫時放下了防備安達的事業,轉去專心和昆士理攀談。安達終於找到機會,毫不客氣地抱了抱榮啟元:“親愛的,我想你。你去哪了?”
榮啟元禮貌地拍他的後背:“給我大哥打電話,讓他也過來湊湊熱鬧……親王殿下,有記者。”
“這群人不是都認為我們很般配嘛,不要讓他們失望。”
按下快門的聲音果然響成了一片。
安達鬆手,攬住榮啟元的肩膀面向記者大部隊的鏡頭:“來來來多給我們拍點合影,回頭多曬一份給我。”
有記者趁機提問:“親王殿下,聽說您正在追我們的總統先生?”
安達親暱地拉住了榮啟元的手:“你們猜。”
“親王殿下,請問總統先生對您有所回應嗎?”
安達深情款款望向榮啟元:“你們猜。”
這回響成一片的是下巴掉地的聲音。
“開無聊的玩笑也要適可而止,殿下。”
記者們譁然回頭。榮景笙兩手插在褲袋裡,臉上帶著陰森森的冷笑。
“還有,爸爸大度忍讓是尊重您,可不是在默許您損壞他的名譽。”
安達有些生氣,和榮景笙面對面地站著,兩人的鼻子幾乎碰到了一起。
“再讓我看到您對我爸爸不敬,我也會對你不客氣!”
記者們抬抬下巴,快門再次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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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大概誤會了。”安達用微笑掩蓋著憤怒,“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破壞榮總統的名譽,更沒有對他不敬的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行為。”
“景笙!”榮啟元終於找到了個插話的機會,“立刻向親王道歉!”
三人站成一個三角,氣氛簡直詭異到了極點。榮景笙越說越憤怒,臉色鐵青;榮啟元滿臉尷尬地瞪著榮景笙,再次重複:“向親王道歉!”
榮景笙扭頭,一聲不吭。安達眉眼帶笑地看著榮啟元,又看看榮景笙,彷彿在說:“我就喜歡這樣你對你爸爸能把我怎麼地?”
榮景笙恨恨地瞪著他,最後微微一鞠躬:“對不起,冒犯您了。但是我依然堅持我的看法。希望你有一天清醒過來之後,能向我爸爸道歉!”
“你——”榮啟元氣得抬起手來要扇過去,安達一把拽住他,“別激動,別激動——”榮景笙跺腳憤然走開。榮啟元向安達連連道歉,安達倒是雲淡風輕地說沒關係。他們客套一番之後再轉身,在場的記者一下子都沒影了。
他們都回去採訪車趕著發稿去了。總統長子與吉朗親王發生衝突,總統受刺激當眾實施家暴。這新聞放上頭條絕對能讓報紙銷量漲上一成。
等記者們走遠,安達拍拍榮啟元的肩膀:“景笙越來越聰明瞭。”
榮啟元嘆息:“可惜太沖動。”
“年輕人衝動一點不是壞事。你看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要衝動也衝動不起來了。”
榮啟元贊同地點頭。榮景笙開始向安達“挑釁”的時候就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當然明白榮景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