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榮景笙抬起頭:“我是個男人!不管我喜歡的人是誰,我都應該保護他,讓至少他在遇到麻煩的時候,我能站在他那裡支援他,而不是拖他的後腿!我現在才知道我連景筌和景筠都不如,至少他們知道聽你的話不給你找麻煩!”
比起驚訝,榮啟元更多的是感到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突然有這種想法的?”
榮景笙嘟著嘴看報紙:“今天早上,我看到這份報紙的時候。他們是胡亂猜的,但是把安達親王放在第一位——你看,就算是別人在一邊看,也覺得你應該和一個能配得上你的人在一起,所以他們會覺得安達親王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可是我呢,連個末位都沒有!”
榮啟元簡直哭笑不得:“你不是從來都不在乎記者說什麼的嗎?今天怎麼突然在意起來了?好吧,就算你說得有道理,但那也是因為他們完全沒有把你列到考慮的範圍裡面吧?”
榮景笙眼睛一亮:“你在安慰我?你剛才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你是可以接受我的?”
榮啟元:“呃……”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又上當了。榮景笙裝可憐扮無奈,也許只是為了逼自己承認他們的關係?
誰知榮景笙立刻解釋:“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都好,我總有一天能站到你身邊的位置!我不但要你喜歡我,還要你離不開我!”
榮啟元哼笑問他:“你是不是還要我老老實實地等你,不能找別人?”
榮景笙兩手握拳:“那是你的自由。就算你真的變心了,我也有那個自信能把你搶回來!”他說得斬釘截鐵。榮啟元舒一口氣。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榮景笙。這股百感交集的感覺還沒過去,榮景笙便問:“那個,去聯合國的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只去一年,一年以後我要回來幫你競選連任。”
榮啟元不置可否。
榮景笙一本正經地說:“人民黨裡面雖然有很多很能幹的人,但是他們能幹是一回事,能幹的人未必就會一心向著你。我這次跟他們出去,看明白了很多東西。雖然整個隊伍都好像很團結,每個人都好像一心想著競選的事,但是多多少少都會給自己多留條後路。就說唐沁吧,這次出去巡迴宣傳,最賣力的人就是他。但是我發現,他賣力的方向不是想辦法吸引更多的人來參加我們的活動,而是想辦法讓李叔叔更加賞識他。所以有時候李叔叔說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就算偶爾提點意見,那也是順著李叔叔的意思說的。我不是想詆譭他,我只是……”
榮啟元抬起手打斷他的話。
“你才和他們打了幾天交道?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就看不出來麼?如果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今天又怎麼坐在月亮宮裡吃早餐?”語氣略有些不屑。榮景笙憋了半天的大論就這麼被他輕飄飄地否定了,頓時向只被針刺了的氣球——癟了。
榮啟元坐到他旁邊,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不過你也不用灰心。至少你明白這個道理比我早,以後也能少栽點跟頭。”
榮景笙小心翼翼地問:“那麼……剛才我說的事……”
榮啟元仔細想了想,說:“一年……你覺得一年夠了麼?”
榮景笙抗議:“沒有你在身邊,我連一分鐘都嫌長!”他理直氣壯地把這樣肉麻的話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榮啟元聽在耳朵裡,都要替他害臊。
但這句話至少是非常有效的。
榮啟元立刻就答應了:“好,一年,但是一天都不能少。”
這件事情定下來之後,榮啟元總算卸掉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惆悵是當然的。不捨也是當然的。他小心翼翼地藏掖著這些情緒,決不讓別人——特別是榮景笙察覺一丁半點。
他們現在這樣怎麼走下去都是個死局。無論他就這樣答應和榮景笙在一起也好,還是斷然拒絕也好,後果都不堪設想。
唯一的辦法是冷處理。慢慢地,遠遠地拖下去。一年的時間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實在算不上很長,但是對榮景笙來說,已經足夠發生任何事情和變化。
有變化,就有希望解開任何死局。這是他活了這麼多年得來的經驗。
透過辦公室高大的玻璃窗,他看著送榮景笙去外交部的車緩緩地駛出去。走遠點,再遠一點。他在心裡說。這樣我們就安全了。
“先生,”白輝敲門進來叫他,“吉朗大使來遞國書的時間快到了。”
他用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