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試,看看阮陌臣究竟有沒有隱疾。
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揭她的蓋頭,她終是忍不住咳了一聲,依舊不見動靜,末了,她輕輕喚道:“阮先生?”
這稱呼又太過疏離,於是改了口再喊一次:“陌臣?”
阮陌臣閉著眼睛回應道:“晚上親朋好友要留下來吃飯,你休息一下,晚一會兒出去迎客。”
對方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令宋靜雅覺著十分委屈,咬著唇角半晌沒說話。
江韶年回了家,瞧見江韶矽果然乖巧的坐在家裡吃水果,頓覺喜悅,摟著對方就要上樓,哪知江韶矽撒嬌一般挽上了哥哥的手臂:“哥,我想出去聽戲。”
江韶年倒也不反對:“好啊,你隨我去換個衣服,我們一道去。”
江韶矽急忙貼心的說道:“你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不累麼,早些休息吧。我一個人去聽一時半刻就回來了。”
江韶年不由蹙起了眉頭:“自己去麼…”
江韶矽故作生氣,把頭偏到了別處:“現如今我連家門都邁不出去了麼,這跟軟禁有何區別。我又不是一隻你養在籠中的鳥,你憑什麼這樣關著我。我也不是非要一個人出去,你要是不放心,就叫丁貴跟著我,你懷疑我,難道還懷疑他麼,這江公館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你的狗,你讓他往左,他敢往右爬麼…”
江韶年十分不喜歡弟弟這個態度,當即打斷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去聽個戲,你犯不著把人說這麼難聽,你這個毛病要改一改,下人也是人。”
江韶矽彷彿見著西洋景兒似的,斜眼嗤笑:“喲?從你嘴裡聽見這話怎麼這麼諷刺,江大團長可沒少禍害人啊。”
江韶年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江韶矽並未忘了自己的目的,很識相的跳過了這個話茬,拽著對方的胳膊晃了晃:“我在家裡悶得難受,白天我就想去聽的,可怕你不放心,我就硬是等到你回來,讓你看見我,知道我去了哪兒。哥,我是真想去聽戲,你知道我以前就想去那裡了,可那時候窮,別說包廂,就是普通的位子也坐不上,現在有了錢,你怎麼也得讓我多跑兩趟吧。”
一提這個,江韶年就覺得心中有愧,只得叮囑道:“不要玩到太晚,我今天很累,就不陪你去了。讓丁貴跟著,知道麼。”
江韶矽暗地裡撇了撇嘴,你還是不信我嘛。但他明面上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恩!知道!”
汽車果真開去了戲院,江韶矽要了一處包廂,丁貴剛想跟進去,被江韶矽一記眼刀逼迫到腳步動彈不得,江韶矽悠悠說道:“這地方是你進的麼。”
丁貴巴巴的低了頭:“那我在門外等您。”
江韶矽揮了揮手:“不必,你去樓下坐著吧,我聽完了戲會遣人去叫你。今晚有紅角兒登場,樓下雖說沒有這包廂裡舒適,可不妨礙你聽戲。”
說完又扔給丁貴一些錢:“拿去買些小酒小菜吧。”
丁貴深信不疑,他也不願和這個小少爺坐在一起,只當這小少爺要和戲子鬼混不讓自己瞧見,就千恩萬謝的捧著錢下樓去了。
待到丁貴走遠,江韶矽又對一旁的聽差吩咐:“給我看好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就說我聽戲不喜歡別人打擾。”
給了打賞,那聽差便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口。江韶矽飛快的避人耳目的出了戲院,跳上一輛黃包車對車伕說道:“阮公館。”
阮家此刻正在舉行家宴,熟悉的親戚湊在一起閒話家常,阮富山放鬆了許多,白天面對的盡是些官場商場的朋友,架子總要端著,身心疲累。夜晚面對的是自家人,他閒散的靠在沙發上和人聊著天。
這時,周佟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神色緊張的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阮富山面露驚愕,匆忙起身走了出去。
江韶矽立在院中,這院子他何其熟悉,如今看來,想念之情翻湧而出。阮富山瞧見許久不見的養子,身著襯衫長褲,清瘦俊秀的面頰依然如故,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頓時鼻頭有些酸澀,顫顫巍巍的喚道:“韶矽…”
江韶矽聞聲望去,阮富山又胖了不少,長袍馬褂緊貼在身上,手裡拄著金手杖,食指的翡翠戒指依舊醒目,他覺得十分親切,張嘴想要喊道:“父…”
可後一個字戛然而止,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尷尬,人家還不一定要再認他了,於是趕緊改了口:“阮老闆。”
阮富山渾身一顫,苦從心來,準備摟住江韶矽的手懸在半空中進不得退不得,只有客氣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江韶矽與阮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