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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竟 是她在這個世上看到這個最放心不下的兒子的最後一眼。她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能明白兒子為什麼 和女孩無緣,願她的靈魂能明白這個與眾不同的兒子,這個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兒子吧。

在飛飛無言的安慰下,我淚水稍霽,媽媽靈前的香快燃燼,我又點上三根,恭恭敬敬地在靈前磕過頭 ,插在香爐裡。大嫂和二姐張羅著讓守靈的人吃消夜時,已是凌晨1點多了,我讓飛飛去吃,吃完後去休息 一下,他還是沒有答應,他從二姐手裡拿過兩碗肉絲麵,遞給我一碗,“快吃,今天的事情不少,你在外 面辦事那麼老練,怎麼在家裡就象個小孩一樣,還不如我,我曉得你現在心裡痛,但是事情還是要照事情 辦,你不能總這個樣子吧。”

他這種勸人的方法,我還是第一次領教,我終於接過那碗麵,吃了起來,這是我這一天來第一次正正 規規吃東西,昨天早上我只挑了幾根面在嘴裡,喝了一碗清酒,就什麼也不想吃了,看到我開口吃東西, 他的眉頭終於舒開了。

大約凌晨四點鐘的時候,大哥讓我們出發,到獨山去排隊,我和他上了車,他路上一反常態地和我喋 喋不休說著話,我知道他是怕我精神恍惚,其實也用不著他擔心,我的悲傷刺痛著我的神經,我一絲睡意 也沒有,不會象他擔心的那樣。

到了獨山以後,才發現我們還不是最早的,比我們早到的人有很多,前面大約還有七八家,大哥他們 到的時候已是早上八點多鐘了,他們一來,我就要和媽媽最後道別,媽媽被一床潔白的床單覆蓋著,大哥 甚至沒有讓我看她,就催著我趕快辦事。至此我才終於明白了大哥的用意,大哥不和我商量讓媽媽在家裡 “停三”,讓我打前站,都是怕我看見媽媽悲傷過度,做出過激的事情來。他讓飛飛陪著我,也是讓飛飛 穩定我的情緒。大哥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在媽媽的墳前告別時,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我的 嗓子終於失聲了,不能說話,在飛飛和我兩個表弟的攙扶下,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媽媽的墓地。

二十一

媽媽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可我們還是要在這個世界裡生活,送走了媽媽,家中靈堂已經拆了,擺設 一點變化也沒有,唯一有變化的就是牆上掛上了媽媽的那張遺照。一切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晚上大哥把我們全家人都召到一起來。安排“扶三”(武漢喪儀的一種形式,就是到陵墓的第三天, 家裡人都要再去看一次)的事情。這些年大哥在家裡一向是說一不二,近年來連爸爸媽媽都聽他的。安排 完媽媽的事情,就對我說:“小峰,你也不小了,今年也是三十歲的人了,你怎麼還不懂事咧?你還要等 到麼時候才解決個人問題,你曉不曉得,這才是媽媽最放心不下的問題,前些時不是聽說你談了一個,怎 麼樣了?”大哥有些咄咄逼人地問我。

這件事不光是媽媽、大哥,已經成為全家人的一塊心病了,既然大哥問起,我只有應對了,“沒有談 了,她也不想談。”我敷衍了一句。

但大哥顯然這次是認真了,可能媽媽的事給他有些刺激,“你還麼樣,是別個不想談,還是你不想談 ,我跟你說,你也莫看花了眼睛,你自己也看下你自己,也就這個樣子,你還能挑別個麼事?”大哥聲音 越說越大,脾氣也起來了,如果說媽媽說這些話,我還可以頂幾句的話,但是對大哥我不敢,這是多年來 形成的家庭模式了,看到大哥發脾氣,我只有不做聲,我的內心你們明白嗎?我只是在心裡問了一句。一 時之間,大家都沒有做聲,場面寂靜得有些尷尬。

“算了,那也是不投緣,小峰,你說下你想要麼樣的,我們好幫忙找。”大嫂在一起打起了圓場。

“他想要麼樣的,他想要嫦娥,你幫他找咧?”大哥餘氣未消,我還是不好做聲。

“你也少說兩句,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今天先說媽媽的事。”大嫂算是把大哥這話攔住了,然後又 對我說:“小峰,過幾天我找你有事啊。”這話很明顯了,就是又要給我說物件了。

“那件事等媽媽把七做完了再說。(做七也是武漢的喪儀的形式,它分七七四十九天,每隔七天就做 一次儀式)”大哥接過大嫂的話,又說到:“媽媽的‘七’準備這樣來做。”謝天謝地,這件事終於就這 樣過去了,接著大哥把“做七”的儀式給我們說了一遍。

大哥還在安排著事情,這兩天一直沉默無言的父親說起話來,“建橋(大哥),你媽媽這裡還有一些 東西,你看麼樣處理?”說著,開啟拒子鎖,拿出一包東西,裡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