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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沒有想到的是,南轉身跑出了房間,我知道,他一定躲在一邊哭了。這是我這麼多年來僅有的兩次看見他哭,都是因為我。心有一點疼,也有一種甜蜜的滿足,因為我瞭解他愛我,如同我愛他,很深很深。。。。。。”

正如他日記裡寫的,那天我聽他說了最後檢查的結果,轉身跑出了房間,一直跑上頂樓。四月中旬的風,溫暖裡透著傷人的冷,也可能那只是我內心的感觸吧。

安的病其實早就隱隱地給出了暗示。記得還在上初中時,有一次我們給房子清雪,他扶著鐵鍬晃了一下,我以為他在嚇我,罵他不知輕重。可他一臉無辜地說頭暈時,我趕緊摟住了他,扶他下了梯子。我當時誤認為他是貧血,或者恐高症;即使是看他每次吃止疼片,我也僅僅以為是神經性的偏頭疼。難以接受,那些小小的不適竟暗示了這麼可怕的災難。可能是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不然他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越想越覺得後悔,為什麼當初不堅持讓他去看醫生,說不定現在已經根除那可惡的東西。如今,“已經擴散”就象一個定時炸彈,在有效的時間裡不解決掉,最終將引爆。我又想起得胃癌的老爺,在查出已經擴散的半年後就去世了,害怕極了。

蹲在地上大聲的哭,從來沒有過的一種釋放,所有的壓抑與痛苦,恐懼與無奈,就那樣,面對著林立的高樓,飛馳的公路,釋放,釋放。。。。。。

的確,在那之前我曾告誡自己,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都一定要笑著對他說“沒事,有我在呢!”可當我真的面對那樣一個結論時,我失敗了,我又一次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尤其是在他需要鼓勵,需要依靠的時候。我真是沒用透了。

臉埋在手臂裡,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了我的頭上,然後手指輕輕地穿進我的頭髮,不用抬頭也知道那種溫柔是屬於安的。

我們都不說話。

當確定自己已經沒有未風乾的眼淚時,我抬頭看他,他給了我一個很陽光的微笑,一時間竟幻想他告訴我的結果是假的,他只是在嚇我。然而從他的眼神中,我瞭解那是不可能的。

“沒事,開個刀取出來就行了。”他坐在我身邊,靠著我的肩重又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的眼淚又莫名地落了下來,我知道這次不光是我,連他自己也瞭解沒這麼簡單的。

除了隨聲附和地點頭,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伸手攬他在我的懷裡,他溫順得如同一隻小貓,乖乖地依偎著我。是的,他需要我,無論他嘴上怎麼堅強,其實他內心很脆弱。從小到大,我一直是瞭解的。

不遠處的一棟商務大廈上不斷地打出“喜迎香港迴歸”的字樣。

“好長時間沒看到放煙花了,你說迴歸那天能放嗎?”他用一種小孩的口氣帶些稚氣地問。

“肯定會放,到時候咱們站在樓頂上就能看見廣場上放的禮花。”

“能看見嗎?咱們和廣場隔那麼多樓。”

“傻了吧,那禮花又不是在地上放,能射得老高呢,怎麼看不見?”我輕輕地捏他的鼻子,他於是在我懷裡笑,發出很開心的笑聲。

“咱們有好多年都沒放過煙花了!”他看著遠處不無遺憾地說,“小時侯一到春節你就愛在院兒裡放,還老突然在我身後仍一個小鞭兒,聲音倍兒脆,好幾回都嚇到我了。”

“是啊,誰讓你膽小,連二踢腳都不敢放。”我又想起有一回他舉著香,試了3,4次都沒點著一個二踢腳,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了,把他的香強下來點響的。

“你老愛拿這事兒笑我。”他不滿地一撇嘴。

“本來,也不知是誰,每回都捂著耳朵躲在我身後。”

他從我懷裡起來,伸手給了我一拳,軟綿綿的,到象是在撒嬌。

“要是現在有的放,我肯定敢。”他瞪大了眼睛大聲衝我說。

“行,趕明兒我給你弄幾個來,看你還說大話不!”我輕輕杵他的額頭。

他還不服氣地和我爭論,兼帶著一些小動作,直到我們都累了,不想再鬧,他重又靠在了我懷裡。

“你應該找個女朋友了。”他幽幽地說,這話題我們頭一次談起。

“怎麼突然說這個?”我不太願意。

“今天藝琳和鄭傑來看我,他們在交往,看起來很幸福。你也見過鄭傑的,去年聖誕party,替我值班的那個。”

“哦,就他呀,長得不怎麼樣啊!”我依稀記得那小子有點黑,個子還挺高的。至於長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