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平安那兒。”推開飯碗我如是說。
“平安還在醫院沒回來呢!”
“什麼?醫院?”我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禮拜一早上上班讓車碰了一下,沒什麼大事。”
“您怎麼沒告訴我?”
老媽用一種很迷惑的眼神看著我,“有你什麼事啊?”
我無言以對,只好問了哪家醫院。
穿上外套,抓起書包,我迫不及待地衝下樓。身後聽到老媽不滿的叨嘮“這孩子有病吧!”
趕到宣武醫院,已經晚上7點半多了,早已過了探病時間。我央求護士很久,她才很無奈地領我進了病房。
“江南?”安正坐在床上吃蘋果,右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
我當時就說不出話了,呆呆地站在離他床邊很遠的距離看著他。不滿,憐惜,焦急,夾雜著一點見面的喜悅,所有的感情象打翻的調料,什麼味都有。
“幹嘛你?苦大仇深的,怎麼了?”看著他笑笑地這麼一說,我一肚子氣全化成了一抹微笑……
“我早上起晚了,匆匆忙忙騎車。在一個十字路口變燈時,本來已經快過馬路了,突然左腿一陣麻木,車把歪向了一邊。正趕上一輛桑塔納剛啟動,直直地撞在了右腿上。” ;
“司機是個新手,搞不清楚狀況,見了交警一個勁兒地強調‘我們私了,我們私了。’”
“好在他還是個有良心的人,為了對我負責,讓我做全身的檢查……”
聽著安給我將他的“遇難經歷”,象是講故事一樣,覺得他可真象個孩子。在我看來,那司機還是夠聰明的,恐怕以後會訛上他,乾脆做個全身的檢查,一次性與這次事故劃清界限。
“其實就只是骨折,打上石膏就能回家了,可醫生說等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確定沒事再出院。”安象是在安慰我,甚至努力動了動裹著石膏的腿。
“行了,別瞎動了,到時候長成跛子了!”我輕輕地戳他的頭。
他拉我的手,讓我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
“不許有下次了!”我攤開他的手掌輕輕地打了一巴掌。
他笑著縮了一下,裝傻地問“什麼呀?”
“還問,快把我嚇死了。以後要是再有什麼事,必須要頭一個告訴我,否則……”我恐嚇他。
“怎樣?”他瞪著眼睛,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我其實也不知道能拿他怎樣,對於自己心愛的人,再輕的懲罰也會讓我窒息的。
看著病房裡其他兩個人熟睡著,我抬起他精緻的下巴,在即將吻上他略顯蒼白的唇時,我發現他閉上了眼睛。。。真的很漂亮,他的睫毛微微地顫動,鬆鬆合著的兩片嘴唇好象等待我的眷顧一樣。。。
忘了自己要做什麼,就這麼呆呆地盯著他。。。
安猛地睜開眼睛,皺著眉,緊緊抿著嘴唇表示他的不滿。
見他又一副孩子樣的表情,我不禁笑出了聲。
“你耍我!”他生氣地推開我的手。
“我愛你。”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低喃。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對他說這三個字,似乎是不敢確信,他幾乎是用一種驚訝的表情看著我。
“我說我愛你。明白?”我仔細地盯著他的表情。
疑惑——微笑——低頭——不好意思地抬頭——猛地靠在我胸口 ……
“我發現你有時挺能開玩笑的。”在他的唇離開我的時,他如此對我說,讓我沒有及時反應出意思來。
第十六章
都說是“苦盡甘來”,是不是真的我不敢說。但我確信的是,幸福背後隱藏著災難,而且,幸福越是強烈,災難也來得更為可怕。
星期五,想著安應該出院了,心裡一陣高興。路過他家門口時,我特意留了一個微笑才輕快地繼續上樓。
合上門的同時,我看見郭姨正坐在沙發上緊張地擦眼淚,腦子當時就嗡了一下。老媽催促我去看看安,我想她可能不確定我已經去過醫院了。
放在平時,可能不用她說我早就奔下樓了,可那時,我更願意瞭解究竟是什麼讓她們以一種嚴肅的姿勢坐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有了恐怖的氣味。
再次合上門,我假裝跑下樓,製造出悶響的腳步聲,然後躡手躡腳地回到門邊,緊貼上耳朵。
隔音太好了,要不就是她們的聲音太小了,聽不到任何訊息,於是我放棄了。懷著不安與惶恐,我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