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想任何人靠近你生活的感覺。我知道你這種人,阿瑟,一旦發現危險,你今天會表現得一切正常,然後到了明天,你就會從這個小鎮上消失。」
「然後,你出現的這兩年好像個幻覺一樣,我到哪裡也找不到你。我就算翻遍整個世界,也再沒有你的蹤跡。你就這麼從此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了。」
當他開始說,林恩感到心臟緊縮起來,他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一想到那可能性,感覺糟得像你發了瘋又丟了工作時宿醉醒來的早晨,滿腦子只有絕望和疼痛。
「我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他說。
阿瑟看了他一會。
「哦。」他說。
他仍在看林恩,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再一次,即使在這樣幽暗的光線下,林恩也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這讓他感到有點尷尬,那種尷尬有點像你在挺喜歡的人跟前貿然地脫光了衣服。
他咳嗽一聲,說道,「你看,我們剛開始……呃,瞭解對方。」
「我沒準備離開。」阿瑟說。
「……太好了。」林恩說,確切地說,不是太好了,是百萬大獎突然降臨了正舉步維艱的家庭。
「那傢伙活不過這次獵食的。」阿瑟說,「他的意志已經空了,只不過他不允許自己這麼想罷了。他很快就會消散,變成黑暗裡的幽靈。這種傢伙我見過很多,我以前的工作就是獵殺它們。」
「獵殺?」林恩說,聽到一個危險的詞。
阿瑟擺了下手,「你不須擔心這個的,他找的是卡維澤那種人,多死幾個我可不會覺得難過。」
「卡維澤?」
「卡維澤。當然他的事不是你的幻覺,你自己也知道。」阿瑟說,「事情越危險,你這種人會越興奮。我覺得行政事務方面的威脅對你會更有威懾力,也更能讓你退縮。」
「猜的對極了,恭喜你!」林恩說。他那套「要是繼續查下去,全鎮的人都知道你是精神病,你還會去坐牢」的說辭真是毫不留情。
「如果你為這種事情生氣,那我也能為你打碎我的鹽罐,然後又把它放回去以為我不會發現的事生氣。」阿瑟說。
「你發現了?」林恩驚訝地說,阿瑟一副看傻瓜的表情,林恩也覺得以為這事能騙過他的確不是聰明的行為,這人對他房子的瞭解,如同獅子對牠狩獵場的瞭解。
「可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說。
「它就是一回事。」
「你根本不用那罐子!」林恩說,「而且它要五百塊錢太誇張了!」
「是有點。但那是藝術。」
「但那只是個罐子,你不能把它和你威脅我的事相提並論。」
「我當然能。」
「好吧,你贏了,它們是一回事。」林恩說,覺得和他吵純粹是犯傻。
「放輕鬆,我不會讓你賠的。」阿瑟說。
「那還真是謝謝了。」林恩說。
「不客氣。」阿瑟說。
林恩很高興氣氛恢復了正常,對他來說,沒什麼事能比恢復正常更重要了,雖然那就是些生活化的爭吵和……親密感。
過了一會,阿瑟開口,說道,「那個人是我殺的。」
他轉頭看林恩。「那個小鎮外被撕成兩半的人,是上頭派來找我的,我殺了他。屍體也是我藏起來的,不然那些人能透過警方記錄知道哪裡發生了疑案。」他說。
林恩沒說話,聽他繼續說下去。隔閡已經消失,他們談論起這個,像在談論晚餐時的菜色一樣理所當然。
「我必須得非常小心,林恩,我不能被他們找到,我有克莉斯汀,不能冒哪怕一丁點的險。那個世界太過危險,而我得撫養她安全長大。」阿瑟說。
他又滲出點鼻血,他拿起張紙巾按住鼻子。
「這血……是剛才那傢伙做的嗎?」林恩說,「他幹了什麼?」
「不,不是,他做的事只是展示力量,想讓人服從他。比起這個……」阿瑟說,血迅速把他手裡的紙巾滲透,「不值一提。」
「那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林恩說。
阿瑟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思考如何把這件事給他解釋清楚。
「這種力量很危險,像你所看到的,發生在卡維澤身上的事。」他說,「它像毒品一樣讓人發瘋,把靈魂掏空。毒品讓你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而這力量真的讓你無所不能。」
林恩想起卡維澤的樣子,那種黑暗的東西像透過憤怒的通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