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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知悔改氣得兩個手都在顫抖了。站在一邊的周政安覺得眼睛微微開始溼潤。

後來陸修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他去看他,陸修還是一臉無所謂:“呆子,還好你沒被老爺子抓到,這頓揍,估計要是你,肯定受不住。”

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在軍隊訓練出了強健的體格,早已經不是那個弱不禁風只會縮在牆角捱揍的周政安了。陸修當然也知道,可是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認定了就會一頭栽進去不逃避不認輸的人,固執又堅持。

周政安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床上的陸修,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傷口,抿著嘴唇不說話。陸修以為他在擔心,笑得更加開懷:“沒事,呆子,沒事兒的,從小到大被老頭子揍跟家常便飯一樣,我都習慣了。”

當時周政安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了,只要對他一點點好,就會加倍地回饋真心和誠意,不撞南牆不回頭,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在老爺子和陸修的鬥法中,陸修最終還是贏了,老爺子也沒辦法。可是陸修喜歡男人這件事情還是傳遍了軍區大院,那之後雖然大家忌憚老爺子的地位和陸修平時在大院的跋扈不敢嘴上說,但私底下的議論還是少不了的。陸修還是我行我素,好像這件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老爺子對陸修很失望,談了幾次還是無果之後,就要送陸修去法國。陸修來找周政安,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去法國,周政安看著陸修充滿期待的眼神,不忍,最後他緩緩地開口:“陸修,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你自己去法國吧,我不能和你去。”

“父母的寵愛,朋友的擁戴,衣食無憂的安定生活,這些你從小就唾手可得的東西,因為對你來說來得太容易,所以你可以輕易放棄,但是,”他看著陸修,說出這些殘忍的話,像是要把陸修殺死,“對我來說,那些來得太難了,我不願意放棄,陸修。這就是我同你的不同。”

“周政安,是不是老爺子對你說了什麼?你怎麼也被老頭子洗腦了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周政安擋開陸修的手:“陸修,你自己去法國吧。”

那時候是深秋,陸家大院裡的那棵老槐樹,就像是一個老者在風中發出蕭瑟的呻吟,好像是病入膏肓。有落葉慢慢地在身邊緩緩打著轉落下。陸修低著頭,不說話,沉默了很久。風吹過,陸修短短的絨絨的頭髮就在風裡搖搖晃晃,一時間讓周政安產生了錯覺,好像眼前這個人竟也變得透明瞭。

第二天陸修就去了法國。沒有人去送。陸家沒人去,他的那幫子朋友也沒去。陸修,曾經風光不可一世的陸修,就這樣寂寞地踏上去法國的班機了。

周政安努力說服自己開心一點,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是不是。從他在樓上目送陸修坐上計程車離開之後,他的心裡就好像有了一個針眼大小的洞,然後隨著時間的遷移,一天一天,這個洞就慢慢變大,越來越大,一天天往外滲著黑色的血。周政安知道,那黑色的血就是對陸修的想念,瘋了一樣的想念。

以及一些,他也不確定的,後悔。

可是要是再來一次,他大概還是會做一樣的事情吧。因為他沒有選擇。

“咚咚。”

敲門聲將周政安從沉思中喚醒,他收回思緒:“進來。”

進來的人是他的秘書連毅,跟了他很多年,很知道他的心意。“這是今天的報紙。”

連毅特意把報紙的娛樂版放在了最上面,周政安看了一眼秘書,翻開來報紙,標題赫然寫著:“丁毓為愛失魂,大導演始亂終棄?”底下還附了照片,是丁毓走出上完課走出教室的照片,照片裡的丁毓素面朝天,頭髮隨意地披散著,臉上看著真的是很憔悴,一點血色也沒有。報紙底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陸修是如何利用拍戲的機會誘惑單純無知的女大學生的,又是如何在追到手之後,將女孩子拋棄的。說的跟真的一樣。

周政安大概掃了一眼報紙,就把報紙放在了一邊:“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連毅出去之後,周政安的眼神卻總是落在了一邊的報紙上,他握著筆的手指漸漸握緊。

如果,如果,陸修,我再一次傷害了你,你還會不會寬恕我?

陸修是接到杜澤的電話才知道報紙上的新聞的,在娛樂圈混久了,他對這些莫名其妙扣上來的帽子早就習以為常了。這其實也是他不願意回國的原因之一吧。國內的媒體有的時候真的是很不寬容,甚至很多時候為了追求報道的效果捏造事實,專門寫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可能還是骨子裡的完美主義因子在作祟,陸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