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彷彿喪失了呼吸的功能,內臟激烈地痙攣,天羽差點在巨痛中暈了過去。他短暫地暈了一瞬,又恢復清醒,蕭南扭曲的臉在他面前。天羽從來沒有看到過蕭南這麼扭曲的表情,毫無掩飾,毫無修飾,是赤裸裸的歇斯底里。
天羽忽然高興起來了。蕭南暴風雨般的踢打他也感覺不到。蕭南終於不再只會假笑,他知道蕭南已經怒到了極點,蕭南那永遠高高在上的、將所有人踩在腳底的優雅的微笑終於也保持不住了,他正在發狂地憤怒,像一隻咆哮的野獸。
“哈哈。”天羽笑出聲來,張嘴吐出一口血沫。
“蕭南,你被我氣瘋了。哈哈!”
天羽邊笑邊說。
蕭南盯著他,停下了手,示意一群人將天羽抬起來,綁在了床上,四肢張開綁在四個床腳,又扒去他全身的衣物。
“你知道背叛我的人的下場。”
蕭南在床邊坐下,手按上天羽滿是淤青和血痕的面板,在上面遊走。
“害怕嗎?嗯?”
蕭南的聲音很溫柔,彷彿剛才那個暴怒到發瘋的人是另一個人,好像他從來都是這麼溫柔。
天羽冷笑起來。他看著天花板,完全無視那些落在他赤裸身體上的目光。他把眼神轉向蕭南,冷笑:“老子敢賭就敢認栽。”
蕭南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蕭南慢慢地撫摸著天羽呼吸起伏的胸口,指尖在他心口劃過。
“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
蕭南說。
“我最恨別人背叛我。尤其是你。”
“蕭南。”天羽平靜地望著天花板。“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痛快點兒,像個爺們。別那麼多廢話。”
“你真的以為,我捨不得對你下狠手?”蕭南看著天羽。“李天羽,這幾年我待你不薄,你應該清楚,換了別人像你這樣三番兩次地挑戰我的耐心,會是什麼下場。”
“而你,”蕭南靠近天羽。“不僅活得很好,還有精力來背叛我。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蕭南猛地拽起天羽的頭髮。“因為我對你手下留情,一直罩著你,讓著你。現在看來,是我心太軟,養了一頭白眼狼。我的好心都被你當成驢肝肺,你不感激還要反咬我?!”
“感激,我當然感激。”天羽說。“沒有你蕭南,就沒有我李天羽的今天。所以……”
天羽猛地轉過頭:
“所以你說的對,我就是你的一條狗!你暖床的男妓,隨叫隨到爽了也不用付錢的鴨!只不過比那些鴨風光,我人前風光得二五八萬,人後就要跪著舔你的腳心!還是你嫌我幹得還不夠下賤?蕭總,你要我怎麼感激你?替你去死的時候還要給你磕頭說謝主隆恩?!”
“所以你就想害死我?”
蕭南慢條斯理。
“可惜,多好的機會,你差一點就成功了。你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吧?想擺脫我,不惜把自己和星海都搭進去。天羽,你可真狠心。”
蕭南的手上移,移動到天羽的脖頸。
“你就真這麼恨我?”
手卡住了天羽的喉嚨。
“恨到要跟我同歸於盡?”
天羽笑起來了,火辣辣的氣管讓他的笑變成了劇烈的咳嗽。
“我是為民除害。”
天羽邊咳嗽邊笑。
可惜差一點就能成功了。天羽遺憾地想。他還是低估了蕭南,低估了蕭南對他的算計。他忘記了,蕭南從來不會信任任何人,即使是他要利用的人。不,他沒忘,但他只能孤注一擲,因為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他還能有時間……
如果還有時間,他還想做很多事。但是沒機會了。這一刻天羽覺得自己應該想起很多,懷念很多,可是腦中卻始終是混沌的,模糊不明。他的眼前只有一個人影,他想,現在他在哪裡?會不會還在為那天他說的話傷心?
傻子,說狠話就是他的專長,都不用打草稿的。
蕭南打量著天羽的臉色,猛然收緊了手指,天羽窒悶,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走神。”蕭南盯著他,“想誰呢?”
天羽呼吸急促,眼光落到蕭南臉上,直到蕭南鬆開手指,天羽猛烈地一陣咳嗽,喘著氣,戲謔地嘲諷:
“你不會希望我在想你吧?”
蕭南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天羽。天羽的臉頰腫起,渾身淤青,赤裸的面板在潮溼陰冷的空氣裡收縮著毛孔。蕭南站起來,從床頭拿出一個東西,抽出兩根電極,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