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個字眼,過去對他是一種嘲諷,現在對他,成了奢侈。
天羽望向杯中藍色的液體。晶瑩的藍色酒液映著他的臉,天羽想起以前他叫阿浩喝這種酒的時候,告訴他,這叫海洋眼淚。
“關於海洋眼淚,有一個傳說。”
天羽說。
“以前,有一個生病將死的少女,她的情人還不知情。少女知道她死後情人會很悲傷,就給他喝了一杯藍色的酒。喝完之後,情人就忘記了她的好,只記得她的不好,在她死時也沒有感到悲傷,娶了別的姑娘。”
“少女臨終前,流下了眼淚,淚水太多了,流成了汪洋大海。從那以後,這種藍色的酒就有了一個名字,海洋眼淚。”
張書晨靜靜聽著,晃動著藍色的酒液,笑了笑。
“有時候以為做的事是為對方好,其實又怎麼知道對方就真覺得好呢。就像這個少女的情人,也許他寧願悲傷也不想失去相愛的回憶,可是卻連反對的機會也沒有就失去了。”
天羽看了他一眼。張書晨也看向他。
“蕭總那時候讓我離間你們,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看的出他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說這個故事,是寧願龍經理現在恨你,也好過他以後難受嗎?”
天羽記得張書晨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還是為他的敏感和聰明而意外。他想蕭南果然有看人的眼光,當初才會挑中他到他的身邊。天羽沒有回答,聽見張書晨說,龍經理已經被拖下水了,就算現在你不想連累他,蕭總還是不會放過他。
天羽淡淡說,他不會再有那個機會了。
張書晨一驚,不知道天羽說的“他”是蕭南還是龍浩,他端詳天羽的表情,天羽卻很淡漠,像只是說著一件無關的事。
“我是下不了船的人,龍浩不一樣。他對感情太認真,我怕他以後受不了。”
張書晨察覺了什麼,他定定地看著天羽。
“天哥,你……”
天羽知道他想說什麼,抽出一支菸,想了想又放下,丟開。
張書晨沒再說下去。他沉默了許久,問,龍經理知道這些嗎?
聽不見天羽的回答。張書晨出了一會兒神,說,你不怕我賣訊息給蕭總嗎。
天羽只是一笑。
張書晨靜靜坐了一會,仰起頭,喝完了杯中的酒。
“我以為你不會對什麼人真正上心,即使是龍浩。看來我錯了。你以前說,你惦記他是因為偷不著,現在你得到他了,還願意為他這麼豁的出去。”
張書晨悠悠地說,我很羨慕他。
他轉過臉來,看著天羽的眼睛。
“但是忘記一個人的好,比忘記他的不好更難。”
張書晨走的時候,告訴天羽,他會幫忙的。他說,當初阿浩在工地的地址是他告訴了蕭南,現在他願意償還。
阿浩去了上海,回來時正是深夜,在家裡沒看到天羽,打電話問他在哪,天羽說在外面。
阿浩進雲水的時候,天羽正和一大群人鬧得有點瘋。他賭酒賭輸了,一票人正在起鬨讓他脫衣服。天羽的情緒也很HIGH,休閒西裝的外套已經脫了,白襯衫敞著領口,領帶鬆鬆垮垮地繫著。阿浩進了人群,天羽那圈裡知道他和阿浩的事的不多,見阿浩帥氣的樣只當他是天羽的新伴,都沒在意,這裡天羽一邊笑著說,脫就脫,爺們還怕脫?一邊瀟灑地扯了領帶,眯著眼睛摸上襯衫釦子,豁的一下就扯開來,一幫人高聲鼓掌叫好,天羽似乎有點酒意,手一翻把襯衫脫下大半,露出赤裸的胸膛。
襯衫被拉上去,掩住了天羽的身體,一隻手伸過來為天羽披上外套。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阿浩向周圍的人示意。有人不盡興還想鬧,碰上阿浩掠過來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
“你來了,坐。”
天羽讓人給阿浩倒酒。音樂又響,熱舞又酣,K歌的,划拳的,跳舞的,拼酒的,男男女女摟在一起的,偌大一個包廂鬧成一團,在吞雲吐霧中散發著頹敗和淫靡的味道。
天羽享受著這種熟悉的氣氛,頹廢,糜爛,卻自在。這是他熟悉又拿手的氣氛,他跟隨著音樂的節奏晃動身體,覺得整個人有吸大麻一樣的麻醉感。他笑著對阿浩說,好久沒出來玩,他都憋壞了。
阿浩沒有干擾他,一直坐在沙發裡,看著天羽和那些人玩一些出格的酒吧裡的玩意,看著他無所顧忌地喝酒,瘋玩。過了一個多小時,阿浩才站起來,過去把酒杯從天羽手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