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說。只是,阿浩也多半不能全身而退了。想到這個,天羽更是惱恨起蕭南,惱恨自己只能被蕭南牽著鼻子走。
進了包間,阿浩還站在原地,陸成在裡面守著。蕭南掃了一眼幾個人,懶洋洋地:“走吧?”
天羽走到阿浩身邊,側向他耳邊。
“先上去。”
他說得很低。阿浩聽了,轉過臉來,看著他。
“ 你叫我上去?”
阿浩像怕聽錯似的,重新確認了一遍。
天羽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時間跟他解釋。他看到蕭南的眼光掃過來,臉上沒表情,只是動著嘴。
“別吃眼前虧。先上去再說。”
蕭南偏了偏頭,陸成在前面領路,張書晨和小超也跟過來。蕭南要出包間,掃向阿浩,阿浩仍然一動不動。
天羽拽了阿浩一下。蕭南也跟著停下,也不說話,就看著阿浩。
天羽心裡一突,正要開口,阿浩忽然說話了。
“蕭總。我有病。”
蕭南像聽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哈地笑了一下。
“什麼病,艾滋?”
“我在海狼待過。”
阿浩沒有起伏地說。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天羽猛地抬起頭,看向阿浩!
張書晨沒有聽過這地方,小超看阿浩的表情卻變了樣。
蕭南臉色一愕,停了停,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倒新鮮啊!海狼……”他轉向天羽。“看來你是沒捨得錢啊,人家不是不賣,是不肯賣給你啊!”
蕭南又笑著轉向陸成。
“行,凰龍現在連海狼的人也招進來了。他都跟誰搞過?”
陸成表情是真緊張了,連忙過來。
“對不起蕭總,是我沒打聽清楚。他就是跳舞,不在客房的名單裡,沒跟客人接觸過。您放心。”
蕭南點了點頭。
“海狼是髒賤了點。阿浩,腦筋不錯啊?你說海狼,我還真有點怕。”蕭南還是在笑,轉身走回沙發坐了下來,疊起雙腿。
“那就聊聊海狼唄?你都得了什麼病啊?”
“蕭總,海狼的情況您清楚。我一年出來的。”
蕭南臉色陰了下來。隨即,慢條斯理地笑了笑。
“行啊,一年。這病夠大的啊。”
蕭南眼睛一翻。“我憑什麼相信你?”
阿浩仍然站著,臉色平靜。
“您可以帶我去醫院檢查。”
“凌晨1點?呵……你故意的?”
“如果我現在不說,出了事,怕擔不起責任。蕭總,您看得起我,我不敢不識抬舉,更不能隱瞞。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您有什麼吩咐,我去做。”
說完,阿浩垂手站到了一邊。
所有人都在看蕭南的臉色。
蕭南坐在那兒,什麼也沒再問。眼光探燈一樣盯在阿浩的臉上,彷彿想從那臉上找到一點破綻。
天羽沒有去看蕭南。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阿浩,說不出話。
蕭南盯著阿浩的臉,盯了很久。直到他漸漸眯起了眼睛,眼光從縫隙中掠過去,嘴角忽然慢慢浮上一個奇怪的笑容。
那天晚上,蕭南要阿浩當著他的面喝下一瓶白酒,然後放他走了。
酒是張書晨拿來的,阿浩喝完了,搖晃著走了出去。
天羽不知道阿浩說的是真是假。可是不管怎麼樣,天羽知道阿浩押對了寶。
蕭南有一個死穴,就是他的命。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對自己的身體卻是愛惜無比,他的伴要經常提供體檢證明,才能在他身邊久待下去。
天羽不相信阿浩的話。就像他知道,蕭南也絕對不相信。
可是蕭南還是放阿浩走了。後來天羽曾經問過蕭南為什麼,蕭南居然大笑著對天羽說:“因為他是第一個敢跟我玩心理戰的男妓。”
蕭南肯定不相信阿浩。可是,按照蕭南多疑的性子,他自己不敢冒這個險。就算他不碰阿浩,讓阿浩碰別人,萬一真是那種病,弄急了人狗急跳牆,在床上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
當天羽發現阿浩區區幾句蕭南絕對不會相信的話,居然真的能給蕭南的手腳縛上繩索,不禁愕然阿浩對於蕭南的心理,竟然能如此切中要害。
當然那個時候,天羽沒有想到那麼多。他的眼前是阿浩獨自把一瓶白酒喝得涓滴不剩,走出去的背影,一如很久以前,在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