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拉達子自從開回來,每天都是柯永利開著出去呼朋喚友,喝酒耍錢,柯暮靄竟是連一次都沒有坐過。
他抬眼看了白玉環一眼,暗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不過可惜,她還是不瞭解柯永利的秉性。
訂好了開車接送景雲松兩年,等到他十二歲之後就給他買一輛腳踏車讓他自己上下學,但柯暮靄知道柯永利的性子,好吃懶做到自己家地裡的苞米都要賤賣給人,他能受得了冬季裡每天起大早送景雲松上學麼?恐怕連年前這兩個多月也堅持不了的。
“爸,把我也轉到中心校去吧。”柯暮靄乖巧地伸出小手,拉著柯永利的胳膊,“今年就這麼著,明年三月份一開學,我也去中心校跟小哥念一個班。”
白玉環有些吃驚:“你才上二年級吧?你哥已經念三年級了。”
“我也可以念三年級啊。”他給柯永利夾了一大塊炒雞蛋,“我都想好了,小哥學習好,就讓他好好讀,將來考大學,我呢,學習也不好,在學校混著年年白花錢,不如就跳著級來,早一年畢業,也能早幫家裡幹一年活,爸一年一年歲數大了,也該享享清福了,爸,等我畢業了,就掙錢養活你,給你打兩大桶好酒,讓你什麼都不用幹,每天就歇著喝酒就好。”
這番話說得柯永利眉開眼笑,兒子這番話說得偎貼,而且少念一年書就少花一年錢,還能提早畢業出去打零工養家,他摸了摸柯暮靄的後腦勺:“好兒子。”還給柯暮靄夾了一片香腸。
柯暮靄強忍著柯永利那十年不刷牙撥出來的口臭,轉頭地用筷子夾住了香腸方才沒有被柯永利筷子碰到的地方,然後十分恭敬夾到了白玉環的碗裡:“還是給咱媽吃,以後要照顧咱們爺仨,咱媽就是咱們家最大的功臣。”
柯永利笑得露出滿口黃牙,從白玉環說:“孩子的一份孝心,給你你就吃。”
白玉環心裡頭噁心,面上卻不露半分,笑話,那張嘴昨天親都親過了,還差這一口麼?她十分爽快地夾起來吃了:“小靄這孩子真懂事,比鬆鬆強多了。”
柯暮靄捧著那個自己專用豁了一角的碗,愉快地大口扒飯。
當天中午,柯永利就開著小汽車帶上白玉環和景雲松去中心校辦轉學手續去了,至於柯暮靄的手續,得等到明年三月份再辦。
下午回來,手續辦得很順利,柯永利作為有車人士,也著實露了一把臉,再被白玉環哄幾句,心裡頭高興,在鎮上買了一隻燒雞,一斤豬頭肉回來,晚上一家四口樂呵呵地吃飯。
柯暮靄不停地給他爸夾菜:“爸,現在媽也有了,我還多了個小哥,咱們一家四口團團圓圓,以後這日子就越過越紅火了,爸呀,這裡頭你可是大功臣啊,咱們家的頂樑柱,那可得保重好身體,要不然我們一家人可就沒指望了。”
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柯永利說得眉開眼笑,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柯暮靄才說,“爸,我前陣子從山上菜了蘑菇,到鎮子上去賣蘑菇,看到那裡有棋牌社,你天天出去玩牌,我尋思不如咱們在家裡也弄個棋牌社,買兩副麻將,幾副撲克,再順到開個小賣店,把你認識的那幫人拉到咱們家裡來玩,到時候一圈麻將抽五毛,一鍋撲克抽一塊,再賣他們點啤酒汽水,香腸炸豆,我尋思一天怎麼也能掙個三十五十的,到時候你又能玩,還不用出去,媽還能照顧你,也不用出什麼力,咱們就在家裡頭輕輕鬆鬆就把錢給掙了,你說多好?”
他賣蘑菇的事情沒打算瞞著柯永利,這事也瞞不了,不過柯永利巴不得他能自己養活自己,這些日子家裡的油鹽醬面柯永利都沒掏一分錢,如果不是國家有九年義務教育得規定,孩子不上學村支書就要上門的話,他早就不讓柯暮靄上學,天天去趕集賣東西養家了。
當然,他也不認為柯暮靄能掙多少錢,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挎個花筐,淨賣能賣多少錢?如果他知道柯暮靄手上已經有一千多塊錢的話,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柯永利眼前一亮:“好兒子啊!”他好吃懶做,最大願望就是在屋裡躺著,錢就能自己飛到他兜裡,柯暮靄給他出的這個主意正合了他的意,而且還不耽誤自己耍錢,頓時樂得合不攏嘴,伸手拿起豬頭肉的盤子,連蒜醬給柯暮靄撥了半盤,把飯碗給添得滿滿的,又掏出五塊錢來塞到柯暮靄的手裡,“好大寶子!這錢給你拿去零花,算是爸獎勵你的,明天爸就出去買麻將和撲克,回來再弄個牌子掛院門口……”
“爸,爸。”柯暮靄攔住他,“咱們家這麼小,地方又偏,哪能招來人呢?要玩牌哪不能玩呢?而且人家何必非得花錢來咱們家玩?”
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