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愛民的腿就長歪了,一瘸一拐,學也不上了,家裡不管他,他就跑出來,靠撿破爛為生,剛開始就直接在垃圾堆裡找吃的,後來農村的整體生活條件好了,他靠撿飲料瓶啤酒瓶衛生,得了個綽號“小瘸子”,過去管他叫哥的哥們兄弟都成了嘲諷他的物件。
再後來……王愛民就失蹤了,因為沒人注意他,失蹤了好久才被人提起來,但也沒有人去尋找,沒有人去報警,就像死了一隻流浪貓,無聲無息。
現在,王愛民竟然回來了!還自己弄起了公司,還把自己看上的三個山頭提前包了!
柯暮靄驚詫不已,他下意識地看向王愛民的腿。
王愛民從辦公桌後面往前走了幾步,彷彿故意讓他看似的,他的腿已經不像過去那麼瘸了,只是稍微有點跛,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過來微微欠身伸手:“是我,柯總?”
“啊,王總,不好意思。”柯暮靄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我是沒有想到。”
“是啊,在十年前的時候,誰能想到咱們今天會是這個光景呢。”
王愛民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柯暮靄坐在沙發上,一時相顧無言。
當年的事情,雖然是王愛民先把景雲松打傷的,但柯暮靄找來柯永利把他腿打折,這個懲罰有些重了,現在柯暮靄還能回想起十年前在狹小的遊戲廳裡面的血腥場面,王愛民要恨他,也是有理由的,他來的時候,抱著一半的希望,等見了對方竟然是王愛民之後,柯暮靄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心思,人家一個裝修公司,花錢到村裡包山地,意圖再明確不過了。
在尷尬的氛圍裡,閒聊了幾句,柯暮靄就提出告辭。
“柯總彆著急走啊。”王愛民站起來說,“你不是還要跟我談轉包的事情嗎?”
“我是想啊,你有可能轉包嗎?”
“能啊,怎麼不能?”王愛民臉上帶著不明意味的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三個山頭直接送給你!”
“怎麼可能!”柯暮靄瞪大了眼睛,“你想要什麼條件?”
“我想要的,就是你啊。”王愛民臉上帶笑,緩緩靠近柯暮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做我的男朋友,那三個山頭我就送給你了。”
“你說什麼!”柯暮靄騰地站起來,奮力甩手想要把他甩開,卻沒能成功。
王愛民的手跟一把鉗子似的,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邪魅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據我所知,柯總一直沒找女朋友,你都已經二十了,又有那麼大的家業,卻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處過,這證明什麼呢?”他把柯暮靄的另一隻手也給抓住,“寶貝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愛,看到你,我就有一種衝動……”
他合身壓過來,柯暮靄抬起膝蓋,頂在他的褲襠上,王愛民痛得手上一鬆,他乘機掙開,推開王愛民,轉身往外跑到門口:“王總,我……我找不著女朋友是我的私生活,至於山的事……”
他沒有往下說完,人家已經擺明車馬了,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他轉身離開。
開車回來的時候,他有點噁心,又想起了景雲松,這七年的時間裡,景雲松一點訊息都沒有,徹底斷了聯絡,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回山莊要穿過尾巴溝村,走到西街的時候,忽然一團黃色毛球過來攔車。
柯暮靄一腳剎車站下,開門出去一看,竟然是大老黃。
大老黃已經很老了,從柯暮靄記事的時候,大老黃就已經開始生兒育女了,現在柯暮靄已經二十歲了,大老黃最少也有十五歲,連身上的毛都開始乾枯脫落了,跟幹稻草一樣稀疏。
俗話說人老成精,黃鼠狼本來就是有靈性的動物,活了這麼多年,越發地精靈古怪了,他嘴裡叼著一個小黃鼠狼,放在柯暮靄的車前面,人立起來,兩隻前爪合在一起不停地作揖。
那小黃鼠狼滿嘴白沫,身子一個勁地抽搐,很明顯是吃了老鼠藥的症狀。
從這裡回山已經來不及了,他往車座上一拍:“上車。”大老黃直接跳上來。
柯暮靄轉動方向盤,開向老院,他要去那弄點肥皂水給小黃鼠狼灌進去急救。
大老黃扒著車窗,看著逐漸靠近老院,情緒開始躁動不安,尾巴亂擺,嗚嗚亂吼,柯暮靄摸了摸他的頭,讓他稍安勿躁。
等抱著小黃鼠狼下了車,院裡的情形讓他大吃一驚,臺階上,整齊地擺著一條條大大小小的黃鼠狼,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在抽搐,柯永壽正把一隻較大隻得,還活著的黃鼠狼用繩子勒住脖子吊在晾衣繩上,拿著尖刀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