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殺人,”邵樂看著岸上越來越熱鬧的景象,三個方案在腦海裡不停地換來換去,隨著遊客越來越多,變數也越來越大,如果一直這樣等下去,萬一中國的情報網傳來邵樂好久不見的訊息,法國這邊的老朋友就會發現他的來訪,到時候——
“是我僱傭他們的,”帕克看著自己的妹妹在駕駛艙裡擺弄著那些儀表,因為鑰匙在邵樂身上,所以只要不發動起來,她應該不會惹禍,“如果他們不來,現在十有八九還活著,雖然會很辛苦,可至少活著,所以不管怎麼說,我總該給他們的家人一個交待。”
“你不能用槍,”邵樂有點兒心不在蔫地回答他,“那些俄羅斯人隨便哪一個都比你打的準,而且他們更強壯,如果你身上有槍,還沒拔出來你就已經被打死了。”
“我可以用刀,”帕克的眼神越來越堅定,“給我一個機會,老闆。”
邵樂終於回過神兒來,他認真地看著他,“想好了,這是殺人,不是玩遊戲,如果你犯錯,我不會去救你,我雖然擅長殺人,可是不喜歡被殺。”
“我的決定,我負責,”託尼也同樣認真地看著邵樂,“我雖然是羅姆人,但是我不怕死。”
小吃街的皮塔餅攤又開業了,帕克不發一言地忙碌著,沒有口哨,沒有音樂,只是做著自己的工作,一個用車鎖鎖住的鐵皮餅乾箱子擺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上面用法語和英語寫著一張字條:一個餅五歐元,請把錢投在這裡。
一切都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遊客們也沒人去關心這裡昨天才剛剛被打死了兩個人,又或者他們根本不在意,只不過是吉普賽人不是嗎?
生意還是很好,帕克漸漸投入到了工作中,儘管不是所有人都遵守遊戲規則,把錢投進箱子裡,不過這已經不是帕克所關心的了。
臨近中午。
一輛黑色賓士車孤零零的從港口裡開出來,儘管車很貴,可是在偌大的港口,擁擠的人群中,就好像大海中的一艘小船,無助而淒涼。
司機不停地摁喇叭,試圖在人群中找到一條出路,但是遊客實在太多了,有時候就是想讓,也沒辦法挪動。
車門開啟,諾頓在一個保鏢的保護下從車裡走出來,他的眼睛通紅,臉看起來像一個腫眼泡的金魚,他的西服也不像以前那樣筆挺,而是有些皺褶,好像很久沒有熨過了,上萬塊的衣服更像是中國農民工的感覺。
“走過去吧,”保鏢也不是很客氣,就好像在朝他下命令,“反正還有幾百米就到酒館了,我們的人會跟著你,不會有事的。”
諾頓嘀咕了一句,挺著啤酒肚在人群裡走著,背影裡透出一些頹廢。
“哎,茨崗人!來個皮塔餅!”他走到生意很好的帕克邊上,不客氣地叫道。
帕克抬起頭,手上擀麵的動作沒有停,他指了指旁邊的鐵箱子,然後繼續忙自己的。
諾頓看了看,“該死的!”他咒罵了一句,不耐煩地掏出一把鈔票,抽出五歐元扔到裡面。
帕克停下手裡的活兒,麻利地往餅裡裝著餡料,用一個又一個紙袋送走一個又一個顧客,等輪到諾頓的時候,小託尼卻突然扔下手裡的活計,捂著下面急匆匆跑到攤點後面的樹邊。
“哦,馬的,”諾頓一看他解褲鏈的動作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心裡鬱悶極了,“這個豬玀,但願他懂得小便過後洗手!”
“嘭——”
放在面板旁邊地上的兩袋麵粉突然爆炸開來,威力不大,但是麵粉頃刻間揚起一大片,漫天都是白霧,就好像下雪了一樣。
“哦——”
“小心——”
“啊——”
路過的遊客紛紛走避。
諾頓被噴了個正著,滿身滿臉都是麵粉,他劇烈地咳嗽著,拼命擦著臉,還一個勁兒打噴嚏。
滑板的聲音傳來,一個蹬著滑板的小子從他身邊滑過,臉上戴著一個潛水鏡和黑色口罩,他像風一樣滑過諾頓身邊,一道亮光閃過。
諾頓手舞足蹈的樣子驟然停止,他捂住脖子,張大嘴,發出“咯咯”的聲音,在白色的煙霧中紫黑色的液體不停地從他的手間流出來,灑在地上。
保鏢在爆炸響起的那一瞬間非旦沒有上前去保護老闆,反而向側後方一躍,躲過了爆炸,當他意識到這並不是一次可以傷人的爆炸時,馬上站起來,然後他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一個踩著滑板的十七八歲的青年穿過白霧,又從另一側穿過,向遠處加速衝去,而諾頓已經捂著脖子倒在地上。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