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腳下,”邵樂提醒緊跟在後面的託尼。
還有另外兩名隊員忠實地跟在後面,一個黃面板的女人臉上有堅毅的表情,她跨前一步,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
邵樂回過頭,“少少,發現什麼了?”
她就是那個邵樂在dna實驗室把白大褂披在身上的那個人。
她指著自己邊上的樹葉。
香蕉葉離地差不多有不到一米的葉片上,有幾滴血。
應該是跑動的過程中滴下的。
血已經變成了灰紫色,這不是普通的血,是內臟受傷以後的組織液和血液混在一起造成的。
他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從血滴的方向,他大致判斷了一下,朝著10點鐘方向指去。
五名隊員成一個三角形,朝著前面繼續追去。
血滴更多了,還有被踩倒的草。
有一處灌木被壓倒,看來是人摔倒壓的。
又行進了十幾米,託尼在右側舉起右拳,然後手掌指向自己的正前方。
其他幾個方位的人伏下身體,朝那個方向看去。
一顆直徑差不多有五十公分的樹後,一條帶著血的黑腿露出來。
腳上的鞋是用汽車輪胎的黑色橡膠做成的,小腿瘦長結實,上面還有一道長長的疤,好像是刀劃的。
邵樂把目光一一投向成一條弧線分佈的隊員,得到他們安全的表示以後,率先向目標走去。
靠著樹幹,一個黑人穿著灰白色的無領t恤,米色的大短褲,雙眼睜著,帶著對生命的無限留戀。
前胸全是血,下腹部一個有點兒可怕的子彈洞已經沒有血流出來了。
邵樂掏出一部手機,朝著這個黑人的臉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又在他的小腿傷疤上拍了一張。
“撤吧,”邵樂下令。
五個人按原路返回。
營地裡已經開出了另外兩輛悍馬車,護送莎拉回營地。
邵樂則繼續帶著巡邏車,按照原來的巡邏路線進行巡邏。
43分鐘以後,邵樂的車隊回到了營地。
“去司令部報到!”門崗朝著站在炮塔上的邵樂大喊了一聲,“威廉長官在找你!”
邵樂朝他行了個軍禮,表示聽到了。
還沒有到門口,他就聽到了莎拉的大嗓門兒。
“不!我告訴你!你別想把我攆走!我是代表聯合國糧食計劃署來的,沒有達到我的目的,我絕不回去!”
接著她就氣沖沖地走出來,差點兒跟邵樂撞上。
“報告!”邵樂把頭上的頭盔夾在腋下,高聲喊了一句。
“進來!”
威廉看起來也是怒氣未消的樣子,不過看著邵樂的表情和藹了許多,“請坐吧,肖恩上尉,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好的,長官,”邵樂像一個盡職盡責計程車兵,與以往活潑好動的表現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
木訥,非常適應戰場環境和軍旅生活,對人際關係疏於經營,一個典型的職業軍人。
不是那個討女人喜歡的中國人,也不是擅於發現蛛絲馬跡的特工。
他要用這樣完全不同的表現,再加上完全不同的外貌,把自己徹底隱藏在軍營裡。
威廉聽的很認真,從頭到尾都沒有講話,直到邵樂把過程說完,才開始提問。
“你說那個拉牛車的人一直在田裡忙乎,直到莎拉的吉普車快要到的時候,才拉著牛車往路上走是嗎?”
“是的,長官,”邵樂有點兒慶幸地說,“還好沒有上前去勸阻,不然我就跟著一塊兒上天了。”
“怎麼會發現那上面有炸彈的?”威廉又問,“聽說是你先開的槍,為什麼你會覺得那輛牛車不對勁兒。”
“因為同樣的情況我以前在泰國的南部省份看到過,”邵樂解釋道,“不過那是一輛放在高速路上的拖拉機,司機一定是不知道高速路上有監控攝像頭,他設定好定時,撒腿就跑的樣子,跟剛才的場景太像了,再說,朝一輛牛車射擊,最多打死一頭牛,我還是賠得起的。”
還真是不負責任的回答,不過很對威廉准將的胃口。
“謝謝你,上尉,”威廉朝他伸出手,“你做的沒錯,感謝你救了我女兒一命。”
邵樂有點兒愕然地,“這麼說,莎拉女士是您的——”
“是的,我的女兒,”威廉有點兒頭疼地說,“每一個父親都不希望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