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病
嬋衣跟夏明徹商議好事情便起身往蘭馨院走,走到半路,正巧遇見夏琪請了簡安禮過來。
簡安禮手上拎著藥箱走的飛快,額頭上出了些薄汗,在這樣春寒料峭的午後,給他平添了幾許生氣。
嬋衣停下來,笑著跟簡安禮拜年:“安禮公子,過年好!”
“夏小姐過年好,” 簡安禮抬頭看到嬋衣,嘴角浮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他看她披著大氅站在門口,巴掌大的小臉凍得通紅,連聲道:“外面冷,還是先進屋裡說話。”
嬋衣笑著點頭,進了屋子,揚聲吩咐丫鬟去倒茶,將大氅解開搭到屏風上,坐到暖炕上,將茶遞給簡安禮。
“安禮公子來的這樣快,可是顧世子那邊…咳…咳咳……”或許是屋子裡太暖和了,嬋衣話說到一半,嗓子一癢,忍不住咳了幾聲。
“病的這樣重,還有功夫關心其他。”簡安禮忍不住看她一眼,一臉的不贊同,
他將脈枕拿出來放到桌案上,伸手過來道:“手放到脈枕上。”
嬋衣愣了愣,許久沒見到簡安禮,都忘了他原本就是這樣面冷心熱的脾氣了,她輕聲笑著,順從的將手腕擱在脈枕上,“勞煩安禮公子了。”
簡安禮在手腕上搭了一條白色綢布,細細的切起脈來:“夏小姐病了幾日?”
嬋衣思索了一下,“大約有三四日吧,怎麼?是不是不太好治?”
簡安禮笑著搖了搖頭,與他診斷的結果一樣,他溫聲道:“無妨,應該是前幾日受了些風,吃幾副藥便好了,這幾日注意保暖。”
簡安禮提筆寫著藥方,龍飛鳳舞的字勁道十足,一筆一劃自有一番清雅,隱隱帶著股子仙風道骨,從他的字上便能看出他的性情,簡安禮開了藥方,又仔細的叮囑了幾句,初見時,他眉眼間還帶著股子清冷之氣,熟稔之後,那股子清冷也漸漸染上了些溫和。
嬋衣想到這是他回了誠伯候府的第一個年節,不知他能不能適應侯府的生活,忍不住有些擔憂。
“安禮公子這個年過的可好?”
簡安禮點了點頭,他從前在外頭漂泊慣了,這樣的年節也無非是跟師傅一同吃一頓桂花黃糖餡兒的湯圓就算過了節,今年回了侯府,有生母一同守歲,是另外的一種他說不明白的感情,似乎暖暖的將自己的心也熨燙的妥帖。
對於這樣陌生的情感,他向來是選擇避之不談的,他笑著轉了話題:“其他都好,就是有些過於忙碌……”
嬋衣聽到他說一切都好,放下心來,想來跟自己的生母在一起,總是要比在外頭漂泊好一些的,又聽他說忙碌,想到顧奕的傷勢,眉心微皺:“顧世子的傷勢可有好轉?”
“太子去了西北之後顧世子就搬到了昭陽殿,在淑妃娘娘的細心照料下,這幾日倒是平穩多了,想必再躺半個月左右就能下床活動了。”
嬋衣點點頭,顧家一心想掙脫衛家的掌控,顧奕之前在東宮養傷,太子一天當中三番五次的去找他不自在,他的傷勢能好轉才奇怪,如今太子一走,顧淑妃順理成章的將他接到她的宮中照料,耳邊沒有了厭惡的人,他的傷也就越發的好了。
“安禮公子是剛從宮裡出來麼?”
簡安禮搖了搖頭,“受寧國公之託,去了一趟寧國公府給顧家的三小姐看診。”
“顧家三小姐……是顧琳琳?”嬋衣詫異,“她病的很嚴重麼?”
“顧小姐的病不太好,”簡安禮沉思道,“看上去像是心中鬱結所致,又像是受了驚嚇,鬱郁不振的樣子,”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這樣的病只能靠養,三分藥七分養,我走的時候,寧國公已經打算送顧三小姐到南郊的田莊上靜養了。”
嬋衣皺眉,究竟是什麼樣的病,竟然需要靜養?
“那顧……府裡的其他人,可有同樣的病症?”嬋衣其實想問的是顧曼曼。
“這個倒是沒有。”簡安禮看了嬋衣一眼,眼前的女孩兒澄澈的眸子裡有些不解,眉頭輕蹙,因為還在病中,所以整張臉有些蒼白,嘴唇抿著,不像平常那般紅潤,倒是添了一些病弱的嬌美,她有些過於關注顧家了,是因為之前顧家人害過她的原因麼?
他想到這裡,忽然發覺自己有些不太喜歡她關注那些不相干的人,端起手邊的茶盞,掩住自己的心緒,溫聲道:“再過兩日就是上元節了,夏小姐可會去看燈麼?”
隔著熱氣氤氳的茶盞,簡安禮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嬋衣笑著道:“若是病好了就去。”
簡安禮瞬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