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麼,若不是你年紀實在小,恐怕如今庚帖都要過了,現在璧表哥又中了榜眼,多少人眼熱著想結親,可表舅母一個都沒鬆口,你說為了什麼?”邊說邊似笑非笑的瞅著她,“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個小娘子!”
嬋衣握著帕子的手瞬間收緊,連謝霏雲都知道了,看來朱家當真是想為朱璧求娶她了?
謝霏雲見嬋衣的情緒不像是高興,臉上的笑容微沉,晃了晃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晚晚,難道你不想嫁給璧表哥麼?是他不如你的意麼?”
嬋衣抿了抿嘴,輕輕搖頭,“我只是覺得奇怪,以璧表哥的家世和學識來說,就算是求娶個宗室女都夠了,怎麼會看上我?”
謝霏雲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眼神順著花廳裡頭的人四下望了望,夏家老夫人正笑呵呵的跟自家母親說話,姑母也在一旁端了茶來吃,她心思活泛的將嬋衣拉到廳中的稍遠的小杌子上。
“你這傻姑,娶了宗室女,只是面子上頭好看罷了,哪裡能得了真正的實惠,尤其是我們這一代,宗室女大都跋扈,表舅母那樣疼惜兩個表哥,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娶一尊活菩薩回來供著?”謝霏雲輕輕柔柔的話解開了嬋衣的疑惑,“而你就不一樣了,你有那樣好的名聲在外頭,又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朱家講究娶妻娶賢,自然就相中你了!”
嬋衣眼神動了動,表舅母是很疼惜兩個表哥的,一切都以兩個表哥為重,這一點上,跟自家母親是一樣的,那也就是說,表舅母不會勉強兩個表哥做他們不願意的事情了?
她瞧見謝霏雲笑的促狹,忍不住用眼白斜了她一眼:“瞧你這副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跟朱家定親呢,你今年也要及笄了,大舅母怎麼沒給你相看相看?”
“沒大沒小的,若不是關心你,當我樂意打聽這些事?”謝霏雲惱羞成怒,作勢要打她。
嬋衣笑著一把拉住她,“霏姐姐關心我,我自然要投桃報李,也關心關心霏姐姐了。”
兩人笑著鬧做一團,夏老夫人看她們姐妹二人和樂融融,臉上也帶了笑容。
“我想著既然幾個哥兒再過些日子就要赴任了,讓她們兄妹幾人一同去大佛寺還個願,”喬氏笑著看著夏老夫人,“往後天南海北的,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夏老夫人瞧見自家的孩子跟媳婦孃家走的近,也樂得做個好人,點頭道:“這樣也好,他們打小就玩的好,幾個哥兒也都是好的,想來他們小娃娃也有體己話要說。”
就這樣定了下來,謝霏雲走的時候,她們約好了三日後一同去大佛寺上香。
嬋衣見自家祖母笑眯眯的神情,眉頭挑了挑,恐怕她要讓祖母跟母親失望了。
……
天際漸漸暗下來,暮色四合中,柳樹冒出了嫩嫩的芽在梢頭,隨著清風微微擺動,雲浮城中人來人往,有從作坊下了工的夥計回家吃飯的,也有商鋪打烊關門的,來來往往間一片祥和。
城門在幾個守門兵士的推動下,漸漸的闔起,遠處忽然有馬蹄聲傳來,由遠而近,馬兒飛奔,所過之處黃沙翻飛,馬鞍上頭坐著一個衣衫有些破損的青年,見到城門將闔,揚聲大喊。
“等一下!”
幾個守門的兵士頓時怔愣住,這個時間該閉合城門了,可見那青年有些狼狽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收了手,將他攔下,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進城?”
說著就要上來搜他的身,那青年忙出示了一塊腰牌,守門的兵士藉著暮色漸沉的光線看了一眼,上頭是一個大大的蕭字,又立刻瞄了那青年一眼,發覺青年雖然滿身塵土衣衫鬍子拉碴,但整個人立在那有一股子凜冽之氣,像是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一般,讓人不敢小覷。
守門的兵士忙讓行,“是蕭大人家的,讓他進來。”
守門的兵士羨慕的看著青年,誰都知道蕭家是大燕的股肱之臣,蕭老將軍又是有名的老將,如今在五軍衙門府掌中軍都督帥印,那地位可是旁人望塵莫及的,能夠做蕭家的家臣,想必前途也是無量的。
青年蒼白著臉靦腆的對著他笑了笑,用力蹬著馬鐙子上了馬,一揚馬鞭往蕭家的方向去了。
忽然,守門的兵士怔住,驀地睜大眼睛,先前青年是正面對著他們,所以看不出什麼來,直到青年的後背露在他們面前,他們忍不住大吃一驚,那後背上衣衫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連帶著青年的傷口都暴露出來,血肉外翻,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而青年剛剛卻還忍著這樣的傷勢下馬上馬,兵士不由的眼睛圓睜。
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