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外,撞入眼睛的都是詭異陰暗色彩。彷彿連溫度都會隨著環境的色調而改變。石小楠不知道這座地牢裡死過多少人。不過,這種陰嗖嗖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感覺,讓她感覺心裡毛毛的。彷彿黑暗瀰漫的某個角落裡,不經意間就會衝出一隻齜咧著獠牙的怪獸。
男人敏銳地察覺到她胡思亂想。安撫地將她無意識貼近自己的身體抱得更緊。威廉兜帽下遮地嚴嚴實實的蒼白臉孔勾出愉悅的笑容,配著眉間越發濃重的煞氣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越來越濃重的陳腐血腥味。威廉因為全身被深色的布料包裹的嚴嚴實實。身上沾染的味道散去不少。石小楠仔細昂起頭嗅了嗅,這股讓人作嘔的氣味似乎是旁邊的拐角那裡傳來。“別看。”威廉制住石小楠不安分的腦袋。“會做噩夢的。”面罩下深灰色的眼睛神色不明地掃了眼,順著拐角處深色地板緩緩流出的黑色血液。拖著她的下巴轉會原處,邁大步子很快就將那堆讓人作嘔的東西拋到腦後。
超乎尋常的順利。威廉用扭曲髮卡將門鎖開啟。抱著她消無聲息走出地下室的時候。漆黑甬道里,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沒有人。
被押送進來的時候只想著心事,沒有注意。現在回想起來石小楠才恍然想起,這個優雅奢華的別墅裡。除了安東尼以及那個送飯的小姑娘以外,似乎沒有活人。到處都瀰漫著一股蕭條的腐敗氣息。即使黑暗中依舊能看清楚牆壁上精美絕倫的浮雕。但是如同失去光華的珠寶。只能無聲的蕭條氛圍裡獨自腐敗銷燬。
離開那座讓人窒息的地牢。威廉的身體彷彿終於得到舒展。修長的身體挺得筆直,低頭貼在她耳邊輕輕說句:“抓緊我。”整個人就如同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在陰森的別墅裡前行……
疲憊,異常的勞累。安東尼摘下手上染血的手套,疲憊地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手上的還滴著鮮血器具,隨手丟在實驗臺。髒兮兮隨意堆聚在一起的混亂房間。任由角落裡一雙雙被慾望充斥的血紅眼睛貪婪地盯著自己。毫不在意地將自己甩進陳舊厚實地沙發裡。虛軟彷彿脫力的身體。按耐不住慾望的亡靈生物趴在地板匍匐前進。灰敗的森森白骨緩慢而僵硬的軀體,每動一下都會發出滲人的咔咔聲。迴盪在這個充滿灰色調瀰漫著揮散不去血腥味的房間裡,有種讓人膽顫心驚的詭異感。
張開的尖利白骨手掌,顫顫悠悠即將觸及到男人蹭亮的皮靴。安東尼緩緩閉上掏出懷裡的金屬酒壺扭開蓋子灌上一口。猛地抬腳狠狠碾壓上地上伸來的手掌。猛地從腳下爆發出的刺眼紅光。
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腳下張開的血紅色魔法圖騰。被他碾壓在腳下的白骨手掌,以它為中心迅速爆開一片詭異的血紅色圖騰。頓時在房間裡瀰漫開的森森黑暗氣息。彷彿從深淵中伸出的勾魂鎖鏈。踩在腳下的白骨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黑化粉末。如同被逼至懸崖的野獸。因為嗜血的慾望驅使而靠近的骷髏意圖爬開安東尼腳下的位置。扭成奇異姿態的身體掙扎著逃離,卻彷彿無法擺脫那無形的鎖鏈。而被那不祥的死亡氣息,生生拖回來深淵之中。沒有血肉,僅僅只是白骨組成的身體。連哀嚎都發不出來,只能瞪著那雙沒有瞳孔的血紅色眼睛。直到整個身體都被拖進圖騰中,緊緊攀附在外僅剩的那隻尖利的白骨爪,深深的在地板上刮出尖利的聲響。就像是兩把刀子在拉鋸的聲音,尖銳地讓人不寒而慄。
帶著精光的藍紫色眼睛緩緩掃過房間裡各個躁動不安的角落。彷彿被那突然展現的血紅色圖騰所震懾。原本被本能慾望趨勢的累累白骨都逐漸安分下來。盤踞在房間的角落裡,瞪著一雙雙鮮紅到幾欲滴血的眼珠蠢蠢欲動。
看著因為畏懼而退縮的亡靈生物。安東尼纖薄的唇瓣,帶出個諷刺弧度。“貪得無厭的傢伙。”掏出上衣口袋裡的酒壺。冰冷嗆人酒水混合著藥劑獨有味道,實在算不得美味。特別是連續喝了這麼多年,連他這種腐爛在過去不願改變的人都已經厭倦了。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溫妮是不是也對等待他這件事情也感到厭煩……
怎麼可能!似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安東尼高傲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絲絲鬆動笑容。即使走到那一天,他的靈魂也無法觸及創。世。神。的光明範圍。他這樣傢伙,大概會在第一時間就會被拖入深淵之中飽受折磨。所以從失去的時候,就已經註定那傢伙從他身邊徹底離開無法挽回。僅留他一個人在這個沉淪在過往的片段裡彷徨徘徊。坐在沙發上的安東尼神色不明地反覆摩挲著掌心裡的項鍊,“還真是殘酷。”
許久之後,坐在沙發上如同雕塑的身體終於有了變動。安東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