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普普通通的鐵劍中隱隱透出的一絲氣息,便好似能夠驚動天地!
一陣輕風吹過,一座廣殿前忽然多了道白影,一點陰悽悽的燭火,映照出朱欄玉砌。四壁佈滿金玉龍紋,恢弘壯麗,那白影隻手按劍,靜靜坐在殿前的簷角之上,就好似一隻飛鳥,自然而然地落在那裡,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越過那道白色身影,往殿內望去,只見當中主位一人,寬袍大袖,眉如飛劍,容貌英挺絕俗,眉宇間卻是不勝蕭索,獨屬於一島之王的蕭索。
從這滿目的蕭索中,彷彿看到他年少家滅,落魄流離;神功有成,重振西島;但島中人物凋敝,四尊中贏萬城貪婪、葉梵驕狂、狄希陰險、妙妙神通未成。
一人獨撐孱弱孤島,這絲絲蕭索的神情,似是他無聲的感嘆:“我今日若死,東島明日便亡。”
此時的他,手託一隻酒杯,漫不經意,獨飲淺酌,他的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空寂虛無,非但不可捉摸,根本不著邊際,從那空洞之後跳出任何東西,都不會讓人覺得驚訝。
他兩眼盯著地面,彷彿十分著迷。循他目光看去,只見化酒為泉,積水成窪,這時滿地的積水,忽似活了過來,凝成筆直一線,直向穀神通衝去。
一道女聲驚呼道:“水魂之劍!”
聲音裡透出驚訝。水流應聲變快,“撲”地濺開,化為千絲百縷,罩向穀神通全身。
穀神通抬起雙手,十指如彈琴鼓瑟,向外輕輕揮灑。漫天水劍遇上指風,“嗖嗖嗖”向外濺出,沒有一絲落在他的身上。
相持之際,水劍越來越細,悄然失去形質。化為絲絲霧氣,霧氣升騰瀰漫,又凝結逢了一團縹緲的水雲。
“‘水魂之箭’變招‘玄冥鬼霧’?”隨意坐在殿簷的羅凡靜靜地感受著殿內的神通變化,以雙方武學與自身心中所學互相印證,他並不急著出手。
這鬼霧中蘊含水毒。稍微沾染些許,勢必化為水鬼,厲害異常,穀神通湮滅其間,難以倖免。
“咻”一溜火光飛來,“玄冥鬼霧”乃醇酒所化。遇火即燃,“砰”地化為碩大火球。
“呵!”煙光水霧中,穀神通的笑聲又輕又細,火光搖曳變幻,忽地向前急飛。恍若蛻皮的:靈蛇,穀神通從火焰中脫身而出。鼓起胸膛,盡力一吸,殘存的“鬼霧”一絲不漏地鑽入他的口鼻,四周清清朗朗,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咻”,又來兩道火光,穀神通一揚手。火光掉過勢頭,斜向前飛,所過大殿通明,出兩道人影。一個手持弩箭,正是火部之主“火仙劍”寧不空;另一個卻是中年男子,瘦削勻稱,面白無鬚,身披一件羽氅,漆黑髮亮,盡是烏鴉羽毛。
穀神通如鬼如魅。來到近前,目光如水,冷冷望來。男子心頭一跳,正要揚手,冷不防穀神通一張口。噴出一股濃白的霧氣,男子始料不及,臉上挨個正著。這一股白霧本是“玄冥鬼霧”,穀神通吸入後以神通煉化,這時反轉回來,男子的臉上刺痛麻癢,彷彿千百蜜蜂一起刺蜇,不由得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呼,形如一隻大鳥,如飛向後飄退,只是一個起落,脫出太和殿外。
風聲輕響,很快,西城八部高手接踵而至。
地面無中生有,湧出沖天藤蔓,縱橫盤繞,尖刺重疊,猶如萬鬼吐牙,叫人望而心驚。
“嚓”,屋頂破開一個窟窿,一座假山從天而落,半途砰然炸裂,化為千百石雨,大如栲栳,小似拳頭,勢頭精準狠辣,聲如雷霆下降!
整個太和殿中陷入天崩地陷的局勢之中!
水火風雷、天地山川彷彿都匯聚這大殿的空間內,只見穀神通徜徉其間,手揮目送,一應雷霆、爆炸、石雨、方磚石壁,為他掌風牽引,漸漸聚合攏來,勢如龍捲颶風,繞著他周流轉動。月光透過被洞穿的穹頂,灑入殿中,旋風青鬱發白,捲來蕩去,西城高手紛紛後退,人人望著青色漩渦,紛紛露出驚懼神氣。
穀神通淡淡地道,“東島西城,對峙多年,死傷了無數豪傑奇士。谷某不自嫌力,今日決意解一解這個難題。現今諸位,均是西城一部之主,單打獨鬥也好,一擁而上也罷,但使勝過谷某,谷某立刻解散東島,永不復起。各位如果敗了,也請解散西城如何?”
一人面對八部高手,竟是佔盡上風!
八部高手沉吟未決,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笑聲又輕又細,端坐於簷角之上終於抬頭,朝遠處天空望去,只見那人儒衫便帽,看似平常,卻是一股無形壓力,剎那間鋪天蓋地!
那人在掠過殿前是,帶著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