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想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就留下來幫契爾年科同志,別想著開小差。”
“那好吧,我忙去了。”
和安娜相反,曼圖洛夫並不對這次召見感到樂觀。
他覺得,斯大林之所以沒有在電報中交代原因,是因為他想隱藏這次召見的真正目的。
為什麼要隱藏?因為他怕曼圖洛夫知道真正的原因後,會潛逃國外,不敢過來。
為什麼會要潛逃?曼圖洛夫總感覺斯大林的真正目的是清洗自己。
當然,事實並不是這樣,曼圖洛夫也覺得不會是這樣。但他做人總是有一個壞習慣,事情發生前,總會先做定最壞的打算。
作為斯大林領導之下的幹部,他根本沒有不去的理由。而根據客觀的形勢評估,斯大林應該沒有清洗他的打算。
為什麼?第一,他的政績還算不錯,斯大林未必會把這樣一個人才給清洗掉,這樣做太浪費了。
第二,如果斯大林真有清洗他的打算,那他直接打個電話或者發個電報給內務部新西伯利亞州局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年輕人召過去這麼麻煩。
思來想去之下,曼圖洛夫想出了一個挺接近的答案。他覺得斯大林之所以召見他,是想從他那裡瞭解埃赫案的資訊。
就在早上,曼圖洛夫已經從《真理報》上得知了葉若夫被捕的訊息,而前新西伯利亞州委書記埃赫其實是葉若夫集團的其中一份子。
當然,這只是召見的其中一個目的。要了解埃赫案的來龍去脈,斯大林打個電話過來,或者發個電報過來就行了,根本用不著把曼圖洛夫召過去。
安娜剛走出辦公室,又被曼圖洛夫叫了回去。
“安娜,剛才忘了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買兩張去莫斯科的火車票,今晚八點的。”
“兩張?還有誰陪你去?”安娜好奇地追問道。
“你儘管買就是了,別那麼多廢話!”
安娜剛走,曼圖洛夫窺視了外邊,見外面沒人,就給卡蒂婭打了個電話。
“是喀秋莎嗎?”
電話裡的女人用溫柔,嫵媚的語氣回答道:“是我。請問你有什麼工作要交代給我嗎?還是跟我說私事?”
“私事。”
然而,卡蒂婭並不喜歡在上班時間聊私事,他覺得這樣會影響工作,“私事?下班再聊。別打擾我工作。”
曼圖洛夫連忙補充了一句,“是緊急公事!”
“什麼緊急公事?你不會是想約我出來和下午茶吧?”
“不,比這還緊急!”
卡蒂婭邊晃著她那雙雪白的,滑嫩的長腿,邊說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今晚早點下班,回家收拾行李。我買了晚上八點去莫斯科的火車票。”
“什麼?去莫斯科幹嘛?有什麼公事?”
“斯大林同志叫我去克里姆林宮一趟。”
“哦,他有叫我嗎?”卡蒂婭問道。
“沒有。”
其實,卡蒂婭知道對方的用意,但還是故意地問:“那我為什麼要去?”
“既然去了莫斯科,那總不能不去我岳父伏羅希洛夫同志吧。再說了,你在新西伯利亞都呆了幾個月了,你總不能不回家看看吧。”
“說到底,你還是想找一個女人陪你逛莫斯科。”
“是,那又怎麼樣?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叫第二個女人陪我。到時你別反悔。”曼圖洛夫故意挑逗道。
“你敢?”
“那你去還是不去?”
卡蒂婭當然不敢不答應,否則曼圖洛夫真找了第二個女人怎麼辦?“去。今晚七點半,新西伯利亞火車站等。”
“好的。麼麼噠。”
“麼麼噠。”
這時,州共青團第一書記尤里·安德羅波夫走進了卡蒂婭的辦公室。他一手搶過電話,然後對卡蒂婭說:“伏羅希洛娃同志,你在和誰通電話?”
“我老公。”
“現在是工作的時候,誰讓你用電話講私事的?”
沒辦法,尤里·安德羅波夫就是這樣。這個人無論是對別人,還是自己,都有很嚴格的要求。就是這種嚴格正經的態度,令他在我們伸出的世界裡成為了後人評價最好的蘇聯領導人。
“是公事。”卡蒂婭委屈地回答道。
“是嗎?有這麼說公事的嗎?別以為我剛才聽不見你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