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歡往四周瞧了一會,確定沒人便把包子塞進他嘴裡。包子個頭極小,一口就能含住,雲堯還順勢一口含住她的指尖,仍是笑道:“這月華姑姑做的包子果然比荷州桃華居的還要好吃。”
花拾歡的手指登時如觸電一般猛地收回來,雲堯還是不放過她接著戲謔道:“怎麼最近越來越容易臉紅了?”
花拾歡瞪了他一眼,忽見月華正走了過來,邊上還跟著一個苗人孩子,是阿其那。
阿其那也看到了他們,腳步頓了頓,卻不敢繼續向前了。月華笑著哄著他道:“阿其那,這不是你喜歡的花姐姐和雲哥哥麼?怎麼不認識他們了麼?”
雖然一夜之間花拾歡和雲堯被傳為了邪靈,但單純的孩子阿其那還是不相信給自己抓泥鰍帶自己玩的哥哥姐姐會是妖怪。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聲道:“哥哥姐姐不是邪靈,阿爸阿媽也說你們不是。阿其那相信你們。”
花拾歡笑著摸摸他的頭:“阿其那是知道我們在夫子這特意來找我們的麼?”
阿其那搖搖頭,但又很快點點頭道:“我們晚上會舉行篝火大會,族裡的苗人都會去。我是聽阿爸阿媽的吩咐來請夫子去的,哥哥姐姐晚上也要一起去麼?”
聽到篝火大會,花拾歡就想到昨夜那場大火,不由蹙起了眉頭。雲堯已經開口應道:“好啊,晚上我們和你們夫子一起過去。”
阿其那聽了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回家了,花拾歡對雲堯道:“我們也去湊那篝火大會的熱鬧,不怕那些苗人把我們當成邪靈直接把我們扔到現成的篝火裡把我們燒死麼?”
月華笑道:“這篝火大會是苗人一年一度的盛會,就跟我們漢人的除夕一般重要。當熊熊篝火在黑夜中燃起,苗人兄弟姐妹們圍成一圈牽著手又唱又跳,不但驅走了冬天的寒冷,更融化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若是你們怕被苗人認出惹來麻煩,直接穿上苗人的衣服即可,而且苗人去參加篝火晚會,也都會在臉上塗上五顏六色的顏料,到時候混在人群中,誰也便不認識你們了。”
既然月華萬事考慮周全,他們也不好推拒。一直到了晚上,等兩人都換好苗人的衣服後,仍穿著一身白衣的月華望著他們笑道:“你們可變成苗寨中最俊俏的阿哥阿妹了。”
雲堯看著穿上苗人少女衣服的花拾歡,頭上綴滿銀飾的帽子顯得她一張臉更小,苗族的衣裳比漢人的要輕巧一些,正好露出她半截白皙皓腕,那小蠻腰顯得更是盈盈不足一握。花拾歡看他瞧自己瞧得出神,臉上一紅,抓著邊上的一團顏料就往雲堯臉上抹去,卻被雲堯靈巧躲過,再一過一會,她覺得自己臉上一涼,原來是被雲堯反偷襲成功。
月華無奈笑道:“你們小兩口要鬧的話去篝火大會上再去鬧吧,馬上開始了。”
聽到她這句“小兩口”雲堯唇角忍不住上揚,他道:“姑姑帶路即可,我們跟在你後面。若是到了那裡,我們可要分兩路進去。”
月華瞭然笑道:“是了,你們大概還是怕跟在我後面太惹眼還是容易被認出來。”
這苗人的篝火晚會是在靠近十萬大山的一大片草地上舉行,還未過去,就看到苗人男女老幼圍成了一個大圈在熊熊燃燒的篝火前。年輕的苗人少女唱著山歌載歌載舞。小孩子們則在一旁嬉戲逐鬧。
雲堯嘆道:“我一直想把赤雲朝建成一個太平盛世,可這裡又何嘗不是一個太平盛世?”
花拾歡向前一看,那篝火燃燒的如此旺盛,照紅了每一個苗人的臉,可是他們邊上那連綿起伏的神秘的十萬大山,仍是漆黑一片,如一頭潛伏在暗夜的兇獸,冷冷的盯著這群“快樂”的人。
她道:“據說這篝火晚會是苗人集體出動,連他們的大巫師都會來。我們倒是可以好好看看,到底有沒有能治好你母妃病的人。”
雲堯牽著她的手朝人群走過去。那圍成一圈數以千計的苗人中,一身白衣的月華是這群熱情的苗人中唯一的另類,可是他們絲毫不介意月華沒有穿著他們的衣服前來,一見到她來就對她報以熱情的歡呼,還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讓她坐在了苗人最尊貴的大巫師旁邊。
直到這時,花拾歡才看到這苗人大巫師的真容。雖然花拾歡知道要做苗人的大巫師年紀肯定不會小,但沒想到老成了這樣。他整個人因為年老肌肉萎縮完全蜷縮在自己坐的那張椅子上,臉上的皺紋皺成一團,這樣喧鬧的環境,他那下垂的眼皮好像都已經徹底合上,看上去就好像是睡著了。
月華走到他面前還朝他行了個禮才在邊上坐下,見到月華,這大巫師的眼皮才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