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鄭洛萊又拿著公文包急急忙忙的從辦公大樓出來,打算去見客戶細談個合同,誰知剛走到門口,電話就響了。
他見是陳路,隨手一接:“喂?”
自從離開北京以後,兩個人根本就沒什麼聯絡,就連陳路結婚他沒處出現,可想而知氣氛有多麼不鹹不淡。
王子殿下倒是沒什麼生疏感,輕聲問:“幹嗎呢?”
鄭洛萊隨手和熟人打了個招呼,而後說:“上班啊。”
陳路照舊不拐彎抹角:“杜威來了,你要見他嗎?”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沒有誰在耳邊再提起這個名字。
即便身體自手術後恢復的不錯,但鄭洛萊也總是感覺有什麼地方在隱隱的虛弱而作痛。
大約,那地方是心臟的所在。
他停住腳步,過了半晌才問:“在哪兒?”
陳路笑笑:“一會兒把地址簡訊你,你先忙吧。”
話畢就掛了電話。
鄭洛萊重新把手機裝進兜裡,片刻,又拿出來不放心的看了看,百感交集。
——。
美國人際關係遠沒有國內那麼熱絡,杜威大姑一家在這裡也是有點寂寞,好不容易接到了他,自然是張燈結綵的歡迎。
二萌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笑得和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
在外面餐廳用了餐,又跟姑姑去看了電影,再開車回來的時候,夜都已經深了。
他還坐在車裡吃著零食,手被薯片弄得髒兮兮。
車燈晃過,隱約看到院子門口停著另外一輛陌生的車子。
大姑疑惑的說:“誰?都這麼晚了?”
杜威又開始胡扯:“姑,你有槍麼,這兒治安好不好啊!”
“快別瞎說了。”他大姑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車子。
杜威最八卦的先開門跑了下去,可沒跑幾步,他就僵住了步伐。
因為那輛車裡坐著的人,在黑暗中隱隱的很熟悉。
甚至,用不到熟悉這個詞。
因為就算那人化成灰他也認得出來,他和他曾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他是鄭洛萊。
鄭洛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打火機,火光在夜裡一明一暗。
他消瘦而蒼白的臉,看起來和印象中的有些不同了。
77、Chapter 5 。。。
杜威在任何方面都不是拔尖的人,但他早就習慣了隨遇而安,從沒有懼怕過面對任何場合。
可是此時此刻,著車裡那個消瘦的人,卻膽怯的半步都邁不出去。
雖說邁不出步伐,卻又捨不得移開目光。
這種複雜感覺,真的只能用痛苦形容。
最終還是鄭洛萊放下打火機,開啟車門走了過來。
在分開這段的不算短的時光裡,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杜威卻像腦袋短路了似的,開口就道:“你來幹嘛?”
鄭洛萊比以前更瘦了許多,只是聲音和記憶裡一模一樣:“聽說你來了,過來看看你,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說得多麼輕鬆。當初是誰選擇不見?
杜威胃抽筋到翻江倒海,冷冰冰的小聲道:“你走好嗎,我家人在這兒,我不想讓他們尷尬。”
鄭洛萊的眼神很複雜,表情卻很無所謂:“我在附近等你,半夜記得出來。”
話畢,他很快就上了車,踩下油門消失不見。
杜威的姑姑開近了問:“怎麼了,你朋友?”
二萌僵著身子,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就訕訕的順著院子進屋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鄭洛萊又是什麼意思。
可是這種永遠被人選擇被人控制的感覺真的太差了。
——。
如果是曾經的杜威,他最終一定會忍不住聽從鄭洛萊的話,在深更半夜跑出來聽自己的審判結果。
可時間太強大了,即使是那麼傻的人,也會變得不如當初。
深冬的紐約很寒冷,鄭洛萊在駕駛座上坐了幾近整夜,抽了大半盒的煙,眼圈熬得通紅,越難受越想苦笑。
他幾乎也是在強撐著講那麼自如的話。
如果這人不是傻傻的杜威,鄭洛萊也根本不敢。
把對方傷的那麼深,怎麼還敢如此狂妄自大?
瞅著遠處的天濛濛的亮了,鄭洛萊反倒心寬了些:至少現在的杜威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