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了心神。
察覺到徐竟的目光,男孩將還在晃動的身體轉向了徐竟的方向,然後抬起頭同樣將眼神凝聚在他身上。
徐竟沒有錯開目光,那是一張邪氣而張揚的臉,在舞池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尤其顯得致命。徐竟彷彿能聽到自己全身緊繃而發出的聲音,努力強迫自己才能抑制住想逃的衝動,然後就在這種意志與本能的鬥爭中,他看到男孩朝他笑了一下,在夜色中像朵罌粟慢慢地綻放開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徐清巖再也沒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地晚歸,徐竟每天晚上回去後都能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身影。穿著居家服,桌上放杯茶,很是清心寡慾的樣子。
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徐竟在心裡冷笑:“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想掩飾就暴露得越徹底!”
林芳依然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地奔波在家、公司與菜市場之間。對於丈夫每天的按時歸家,雖然她嘴上沒說,但徐竟知道她很開心。
看著母親臉上一天比一天更加柔和的表情,徐竟感到高興的同時,卻也為母親心酸。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因為被兒子捉姦在床感到心虛才不得不在每天下班後按時回家的吧。
自從上次見過男孩一次後,徐竟開始習慣在每週五的晚上翹掉英語老師的晚自習去廣場的舞池看男孩跳舞。
隨著天氣越來越炎熱,高考的腳步也越發臨近了。鄭浩最近正在全力以赴以圖作最後的努力。他想上本市的工大,但以他目前的成績來看希望不大,所以開始懸樑刺股奮發圖強了,於是徐竟就一個人去。
水城的夏天白天熱得像火爐,但一到了晚上就分外涼爽,外出散步的人很多,三三兩兩地在馬路上悠閒地搖晃,只有廣場的舞池依然和白天一樣地火熱。
徐竟發現男孩每週五都會來,身邊的朋友會換,但他卻從來沒有間斷過。一開始他以為是男孩特別喜歡跳舞的緣故,但連續幾次之後才發現或許不僅僅只是這個原因。因為男孩看著他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更深,一次比一次更挑逗,隨著音樂擺動身體時散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誘惑。
徐竟第一次看到男孩時的感覺被確認了,他和自己的父親是一樣的人——一個無恥的同性戀!
隔著舞池,兩個人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但今天晚上男孩卻終於在徐竟坐了半個小時後,忍不住離開舞池朝他走過來了。
看著徐竟身上的校服,男孩勾著唇笑得很有深意:“每次看到你,我都在想你是哪個學校的,看來我猜得沒錯,果然是一中的。”
徐竟把頭抬起來看著他:“這個很重要嗎?”
可能沒想到會得到徐竟的反問,男孩愣了一下,然後才朝他眨眨眼:“不重要,相比這個,你的名字要更重要一些,能告訴我嗎?”
“徐竟。”
“我叫馳俊,我比你大,不過我不介意你叫我阿馳。”男孩笑著說,他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會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即使在夜色的掩蓋下仍然閃爍著迷人的光彩,“最近每次來都能看到你,喜歡跳舞?”
徐竟搖了搖頭:“不是。”
男孩因為徐竟不假思索的回答眼裡笑得更深了一些,“我記得一中週五晚上是有晚自習的吧?你每週都來,不怕被老師逮到?我猜你的成績一定很好。”
徐竟沒說話。頭抬得太久了,他覺得有點累,於是他把頭低下來,將目光重新投向前面的舞池:“既然你都說了我成績好,那逃逃課有什麼要緊?”
男孩聞言看著徐竟,隔了好一會才開心地笑出了聲,像海邊引誘路人的歌聲。
今天晚上徐竟回去得比平時早,可能是天氣熱的緣故,家裡剛吃過晚飯不久。林芳在廚房裡收拾,徐清巖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徐竟坐到他身邊,側頭看了一眼他的側臉,然後開口叫了一聲:“爸。”
徐清巖聞聲回頭有點驚訝地看著他,這還是自那次之後,徐竟第一次主動叫他,短暫的驚訝過後,心裡忍不住泛起一絲激動的喜悅。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徐清巖覺得心突然軟了一下,低低地應了一聲,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前父子倆坐在一起還能談談時事,談談徐竟的學習,氣氛好的時候也能開個玩笑什麼的,可如今卻只剩下了沉默,徐清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兒子其實是有愧的。
將手裡的遙控器遞到徐竟手裡,徐清巖沒話找話地說:“看看有什麼想看的。”
徐竟沒客氣,接過去連續轉了幾個臺,最後停在一期著名的娛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