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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徐竟做完復健後滿頭大汗,林芳拿了毛巾一邊給他擦臉,一邊心疼地道:“實在疼得厲害你就喊出來,不要一直憋著,媽媽又不會笑話你。”

徐竟接過她手裡的毛巾:“沒事,我忍得住。”

林芳看著他,不說話,只是眼神心疼得厲害。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竟突然就想給徐清巖打電話。這個念頭一起來,在心裡打了幾個滾,竟越變越強烈,到最後怎麼也壓抑不住。心不在焉地刨了幾口飯,索性走到一邊去撥了那串早已記熟了的號碼。因為過了這個勁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打出去。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電話不是沒人接,而是打不通,提示是空號。徐竟錯愕地看著顯示屏上的那串數字,不死心地又試了幾次,都是同樣機械又令人心涼的回覆。掛了電話,徐竟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割裂了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站在床邊擔心的問他怎麼了。

徐竟側過臉去不看她:“沒怎麼。”

“腿很疼嗎?”

“沒有。”

“那是哪裡不舒服?”

“就是有點困了,想睡,你回去休息吧。”

林芳猶豫地看著他:“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啊?”

徐竟點了點頭。

林芳給他掖了掖被子,又仔細地關了窗。快走到門口時,徐竟突然在後面叫了她一聲。

林芳轉過身,徐竟問:“你和爸還有聯絡嗎?”

林芳聞言一怔,過了一會兒,搖搖頭:“剛開始的時候打過幾個電話,後來就沒怎麼聯絡了。”

“你們上一次聯絡是什麼時候?”

“……你開始做復健的時候吧。”

徐竟沒再說話,黑暗中只聽得見他輕微的呼吸聲。

林芳在門口默默地立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小竟,他雖然不是你的親生爸爸,但是你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真正算起來也是父子了。你現在還小,一切都還剛剛開始,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經歷過,人生也還有很長,你可不要犯一時的糊塗呀。”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悲切起來:“你是媽媽所有的希望,這次發生的事情,讓我連續好久都睡不著覺,每次半夢半醒地看見你全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躺在路上的樣子,我就覺得天都要塌了,直到到了美國,醫生說你有可能再站起來,我晚上才敢開始睡覺。現在看見你一天一天好起來,你不知道媽心裡有多高興。”

徐竟的聲音從床上傳過來:“我一直都知道您有多愛我。這麼多年來,我也在努力地做一個讓你放心的孩子。但是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已經18歲了,也許這個年齡在你們心裡仍然很小,仍然不能夠讓你們放心,甚至覺得幼稚,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們,我已經有那個理智決定自己的事了,我希望你們能夠相信我,並且尊重我。”

“可是你們——”

“我只知道我愛他,這跟他的身份無關,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想和他在一起,這一點我很確定。”

“即使他是你爸爸?”

“是!”

林芳壓抑著哭腔:“即使你不在意你們的父子關係,可是他畢竟大了你那麼多。”

徐竟道:“沒有關係,外表雖然重要,但並不是唯一的標準,誰都會老,不同的只是物件而已。即使他老了,我也愛他。”

徐清巖晚上被Murfer拉去酒吧一直到凌晨才回去,因為喝了酒,倒在床上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連手機鬧鈴的聲音也沒聽見。起來時抓起手機一看,關機了,估計是鬧到沒電了。

懊惱地起床刷牙洗臉,還是去了醫院。

徐竟那時候已經做完了復健,精神不是很好,正被林芳推著在花園裡散步。天氣漸漸冷起來,花園裡的人不多,只稀稀落落的散佈著幾個。有兩個白人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聊天,徐清巖看見徐竟時不時地總要轉過頭去注意他們一下,臉上的表情很專注,但是眉頭卻微微皺著,覺得有些奇怪,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徐竟覺得很鬱悶,來美國也兩個多月了,雖然他平時主要是在接受治療,和醫生溝通之類的事情一直都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可是直到現在聽著英文對話依舊像聽鳥語一樣的感覺還是有點糟。

有時候聽江召天用英語跟醫生交流的時候,他就會不由地想起徐清巖。

他曾經在書房門口聽徐清巖用英語打過一個電話,那是他第一次聽徐清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