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X擠出微笑是件困難的事。

“姐，你居然化妝，要出去見男人啊？”FOX覺得難以置信。

“死小鬼，叫你嘴巴放乾淨點！”　JOES柳眉倒豎，有時候她覺得這個弟弟實在很不可愛，“我約了人，也別指望爸媽回來，晚飯自己解決！”

“喂！我難得這麼早回家，連晚飯都沒有一頓？”

FOX還沒自負到認為吃了自己煮得東西還不會被送去急救的地步，偏偏他討厭極了一個人出去外面的餐館，氣氛慘兮兮且不說，FOX的腸胃也嬌貴得受不起折磨。

“誰讓你早回來，八百年都看不到人影的人，幹嘛還要為他的晚飯考慮啊？”JOES手中的包包得意地打著圈圈，“你不是一堆女朋友麼，找她們啊，今晚家裡沒人不是很方便。”

JOES響亮的關上門，順手一個TAXI，心情舒暢。

空空的屋子留下FOX懊惱不已——家裡方便，他不方便。早知道就不該嘔氣，跟RJ去壓馬路不就得了，好歹混一頓飯飽。

鬱悶地爬上樓，推開自己房間門，FOX換下穿在身上RJ鬆鬆垮垮的衣服，然後嘭咚一聲倒在床上。

肚子餓的時候，頭也跟著痛了起來。

回不回家有什麼區別，高中以後就連JOES也都不容易見到人影。

FOX從來寧願餓著肚子，也不願學著做飯，一個人給自己做飯實在提不起興致。廚房一陣叮叮咚咚之後，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然後一定會發現這個傢什麼時候都是一樣安靜，安靜得讓人隨時都想歇斯底里大吼幾聲。

FOX討厭這種安靜，討厭到可以跟陌生人做愛來逃離它。

思維於是有些迷糊，附近有熟悉的氣味，柑橘混雜著迷失香。

科隆4711，是RJ一年四季從來不換的香水；就連昨天夜裡相互觸控時，也都縈繞身邊，和從未經歷的情慾一樣令人難忘。

怎麼以前沒注意到，連RJ的衣服也都滿是這種味道。

FOX匐在柔軟的床上，用指尖挑起剛剛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眼神曖昧。

“RJ啊，你這不是在勾引我嗎？”

十分鐘後，RJ的手機響起，特色鈴聲——小貓咪咪咪。

RJ壞笑。

“喂……啊，我沒在家……你要去還我衣服，洗乾淨了？……我就知道，喂，好歹內褲你自己洗吧……算了，你先過來吧，我一會到家……你家裡沒人不是很正常麼……哦，好……我待會會記得幫你泡一碗泡麵……你想吃咖哩雞蛋炒飯……你當我家是餐館啊……沒什麼好商量的，沒事我掛了，別浪費電話費……掛了啊！”

掛了手機，嘴角有一些抽筋——餓肚子的時候就溫順得像貓，不愧是FOX。

站在啤酒貨架前的RJ極不情願地前進左轉，把一袋咖哩扔進購物筐裡。

RJ學會做飯是在初中畢業的夏天，目的單純是為了向出國工作的父母證明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避免被送到信佛的奶奶家去過清心寡慾的生活。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要給誰做飯的一天。

遇見FOX後的三天，RJ的心情就像一條高過頂點的拋物線，一路下滑。

一邊蠍子一蹶不振，另一邊FOX卻沉醉於他的“非暴力不合作”遊戲。只有訓導老頭一如既往，不時來場關於青春關於未來的說教。

對手明明就在眼前，卻一個星期都沒能得償所願，這對RJ而言比看著極品毛片卻不讓人自慰還要難受。

午間，RJ鬱悶地在教學樓天台一邊猛吃自帶的便當，一邊後悔放棄了一週前蠍子為他製造的絕妙機會。

FOX的出現，差點讓RJ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天時、地利、人和！

RJ忍不住跳起來得意得像電影裡的三流壞蛋：“呵呵，FOX，你終於想通了？”

FOX回頭，臉上寫著“煩死了”三個大字：“怎麼是你？”

“你約了誰？”RJ很驚奇。

“關你什麼事？”

RJ露出惡意的目光：“別這樣嘛，我可是真的很中意你，最近一直在想著你的事情吶！”

“真噁心。”FOX冷冰冰地回答。

“討厭我這麼纏著你，就在這裡分個高下怎麼樣？”

讓RJ驚訝的是，FOX居然停了一下，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快速拒絕。

“你剛剛吃的是什麼？”FOX突然說起完全不相關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