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仁安羌。英軍自亞歷山大上將以下7000餘人全部解圍並安全轉移,被救的還有美國傳教士、記者和被俘英軍500餘人,並奪回輜重車100餘輛、馱馬1000餘匹。日軍傷亡千餘人。
新38師在仁安羌的英勇戰績轟動了英倫三島,被英國報紙譽為“暴雨前暫時沉寂中的一道清流”,孫少將本人還獲得英國皇室勳章一枚。加拿大人士甚至認為:“日軍素稱能戰,可見中國軍隊之戰績尤值欽佩,吾人能與此英勇之盟友共為人類自由而戰,實為無尚之光榮。”
就是這位少將,現在亦勇敢地站出來質疑杜隸明上將的回國方案。
孫立人是宋子文舊部,屬第66軍,而第66軍的軍長張軫現已遠遁保山,故孫立人與第5軍的戴安瀾等將官不同,並不對杜隸明唯命是從。
孫立人急切勸告一意孤行的第5軍同仁:“我認為立即向西轉進還來得及。倘若錯過機會,我軍必將陷入絕境。”
戴安瀾凜然駁斥:“我生為中華軍人,死為中華雄鬼,絕不到印度去聽洋人使喚。”
“即使無路可走也不肯去嗎?”
“我戴某寧願與日寇戰死,絕不苟且偷生!”
普通士兵們並不知道將官們的這些爭執,或許有敏感者從第二天行軍序列的變化上看出些端倪,但在這歸心似箭的時刻,誰也沒空理會更多身外事。
第二天,遠征軍繼續北撤,新的戰鬥序列為:第200師擔任後衛,在溫佐以東阻滯敵人。第96師擔任先頭部隊搶佔密支那。新22師和新38師等部為行軍中路。
孫立人被夾在隊伍中間,牢牢看管起來。
當晚,一支尾隨而至的敵人同第200師發生戰鬥,戴安瀾為了給軍主力爭取時間,主動將戰鬥引往科林以東地區。
5月8日,日軍佔領了密支那。
5月9日,星夜兼程的遠征軍第96師趕到密支那以西五十公里的孟拱,當即遭到日軍阻擊,他們比敵人整整晚到了一天。
5月10日,日第56師團增援部隊開到密支那,敵機俯衝掃射囂張異常。
此時,密支那聚集了中國遠征軍的十萬大軍,而日軍只有第56師團的兩個聯隊,但撤退的挫敗心理消磨著中國軍隊的鬥志,十萬大軍竟放棄進攻遁入胡康河谷,武器輜重扔棄在公路上,比比皆是。
面對杜長官如此明顯的驚慌失措和指揮失誤,忍無可忍的新38師憤然掉頭,撿起軍部丟棄的汽車、坦克,不顧一切往南而去。
在後人撰寫的軍史中,新38師是個傳奇。參加緬甸作戰的盟軍隊伍,包括中國遠征軍三個軍,英印緬三個師和五個獨立旅,均遭到程度不同的失敗。只有新38師例外。該師未打一次敗仗,緊要關頭果斷突圍,沿途收容了數以千計的緬甸難民和印度敗兵,於半個月後安然到達印度邊境。
然則傳奇,都是後來人傳誦才成其為傳奇。
此時的遠征軍裡,沒有人敢追隨孫立人後撤,他們選擇了杜長官,選擇了另外一種命運。
第200師師長戴安瀾是堅定的回國派,5月10日,遠征軍主力被迫遁入胡康河谷,擔任後衛的第200師被敵人分割開來,與軍部失去聯絡。戴師長毅然決定另闢蹊徑,轉入緬甸中北部山區打游擊,伺機進入國境。
雖然對於長官們的決定,刀少爺經常要發些評論,這次卻是大為讚賞戴師長的英明。
擺夷人靠山吃山,只有鑽進山林裡才心安。
但是,戴師長和刀少爺都錯誤估計了緬甸的形式,且不說緬甸的深山老林好不好鑽,只說緬甸人是不是好客的主人。
六十年殖民奴役,緬甸人恨死了英國佬,自然也仇恨英國佬的盟友中國人。雖然三個擺夷人和藹可親地去套近乎,但他們手裡的槍卻實實在在暴露了他們的“狼子野心”。故第200師的行蹤沒有秘密可言,從一開始就步履維艱處處陷阱。
山區行軍需要嚮導,溫順的嚮導卻是堅定的緬奸,尋找一切機會欲將第200師帶給日本人。
5月18日,在山裡兜兜轉轉了9天的第200師再遭埋伏。
面對昂頭挺胸的嚮導,吳崇禮努力放狠聲來翻譯戴師長的質問:“你給日本人報信有什麼好處?”
“我是緬甸義勇軍戰士,德欽黨黨員,我為緬甸獨立自由而戰。”
“笑話!日本人難道是你們的救世主嗎?”中國將軍冷笑。
“日本人是緬甸人的朋友,你們不是。”
聽著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