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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張楊又往他嘴裡塞了塊南瓜。

韓耀陪著張楊一頓胡吃海喝,湯足飯飽後,倆人靠坐著聊天喝茶,等消食了再回家。

張楊腆著肚皮,還在回味這頓飯菜,感嘆:“忒好吃,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餃子。”

“六十年的老店了,自然有過人之處。”韓耀剝下雞蛋白,蘸了醬汁給張楊,“我爺爺賣煎餅的時候就在回寶珍門前支攤子,當年這家店門臉上敢掛四個幌子,是最出名的好館子。”

張楊瞪大了眼睛,掰著手指頭算:“六十年啊,那不都解放前的時候了麼!”

“民國二十年,我家原來還有那張照片,我爺爺就站在街角,一邊是回寶珍,一邊是新民劇院。”

韓耀語調彷彿融進了往昔的記憶,就如同曾經真的親眼見過那情景似的:“大高個兒,方臉,當時年輕沒鬍子,梳偏分頭,劉海兒在腦門上直拐彎。我家一共只有兩張我爺的照片,一張是死之後掛牆上的,再有就是那張。我很小的時候看過一回,後來燒了,文|革鬧得兇,我爸害怕讓人拿這個當把柄整事兒。”

張楊靜靜聽著,他知道城市裡文|革鬧得非常厲害,一不小心就會被抄家批鬥扣帽子。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文|革也不過就是胸口佩戴毛|主席頭像勳章,上學要念毛|主席語錄才能吃飯,僅此而已。倒也是因為他出生後趕上了尾聲,農村又落後閉塞,人也淳樸,沒那麼多事兒可折騰。

韓耀點燃一支菸,吸了口,嘆道,“哥當年學習老好了,寫大字全校展覽,後來就讓文|革鬧得,他孃的成天讓我寫大字報,老師飯盒裡多一塊肉也批鬥,說是走資派,操……那個年代的人都瘋了,沒瘋的不想死就得跟著裝瘋。”

張楊支著下頜回想:“好像我上完小學就結束了,那時候鎮上小學老師每天都照常上課,我媽說,她也只在六六年的時候見過一次批鬥地主戶,給他家貼了一回大字報,在大隊當眾批評,沒人打罵,批評完就回家該幹嘛幹嘛。”

韓耀在他鼻尖上點了點,道:“算你走運,哥從小學折騰到高中畢業。”

張楊垂眼,忽然撇嘴一笑:“我小學畢業的時候你都高中畢業了,真老。”

韓耀一愣,揪住他鼻頭笑罵:“慣得你,誰老,嗯?”

張楊往後掙,手肘碰翻了茶杯,叮噹響,周圍吃飯的顧客都直瞅他,小孩兒臉立馬紅了。服務員過來收拾還安慰他:“沒事兒沒事兒,給你換個新的。”

張楊不好意思的道謝,忿忿瞪韓耀,韓耀叼著煙仰臉看牆圍子上的裂縫。

桌上一片殘羹剩菜,湯汁涼的凝固出白白的葷油花,張楊吃完了雞蛋白,韓耀一支菸也抽好了,倆人穿好外套結賬,推開回寶珍的拉門,中秋的寒氣撲面而來,鑽溜進衣領袖口。

摩托鎖在門口沒動,韓耀領著張楊在新民衚衕裡散步,小孩兒還是頭一次來這兒。他們隨意沿路走著,竟還看到一家舊時的老茶館,從裡面傳出竹板胡琴聲,燈火柔黃,也不知道在講哪出評書,傳來“豺乃祭獸,草木黃落,蜇蟲鹹俯”的段子。

說書聲在張楊耳邊一過,他當即想起了一直惦記的要緊事,忙問韓耀:“哥!你明天有事兒不?”

“不一定。”韓耀讓鼎豐真的夥計給稱綠豆餅,隨口道:“咋的?”

張楊火急火燎的喊道:“馬上霜降了,咱家還沒買冬儲菜!黃瓜土豆大蘿蔔還沒切片曬乾!樹上的果子還掛著啊!我走幾天你在家都幹嘛了啊!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做呢你!”

韓耀後退一步:“……”

鼎豐真的小夥計用紙包擋住臉,非常不給面子的笑了。

35大外甥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對飲、zyh君的地雷~(≧▽≦)謝謝你們~【最近更新不勤收了地雷感到慚愧T T

P。S。昨天選修課結課,梨子沒法逃課,只能去簽到聽課交作業了,不然木有成績豈可修Q Q在評論裡的請假不知道愛妃們都看到了沒,讓大家空等了,對不起。這學期梨子的課和考試實在太多了,焦頭爛額,開坑開得不理智。不過,雖然不能日更,梨子一定盡所能填完它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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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時節,涼風瑟瑟,四條街上的大院卻不蕭瑟,反而如同農村的秋收一般熱火朝天。

秋陽和煦的播撒在屋頂上,青石板上,月亮門裡纏著枯黃藤蔓秧子的竹竿上;窗臺下鋪了席子和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