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翹起蘭花指揮舞假鬍子,張楊在上頭笑岔了氣,一個沒穩住差點兒摔下來,蘇城嚇得夠嗆,完後就再也不敢逗他了。
戲中飾演李鳳姐的花旦是位很漂亮文靜的女孩,張楊搭臺子的時候她在幫忙遞茶水,大家笑著點頭道謝,好像很喜歡她,卻都不跟她開玩笑或是打趣什麼的,只有蘇城一直圍著她轉悠。
旁邊跟他一起扯背景的人小聲講,“那是咱團老闆的閨女,叫曉雲,人可好了。”
張楊俯視下方,正好陳曉雲也在往上瞅,還跟他笑了笑,指指臺階上放的兩瓶汽水,示意是給你們留的。
蘇城在身後磨磨唧唧的說話,隱約能聽見他說,“你怎麼不給我汽水,偏心眼兒。”
然後是曉雲文文靜靜,帶著笑意的聲音:“喝壞了嗓子咋辦,你以後不唱戲了就讓你喝。”
張楊笑著看他們倆,隨口道:“蘇城跟老闆閨女挺好的吧。”
“何止是好,聽說倆人都開始搞物件了。”跟他一起搭臺的人姓莊,哼笑道:“就是因為天天在一起唱遊龍戲鳳,結果唱出感情了。唉,要不說這自由戀愛就是好,有本事就能娶好看的姑娘。哪像我家你嫂子,爹媽給相的,嘖嘖,那模樣長得……想我都不願意想。”
張楊聽這話就樂了,道:“莊哥你別介,我是沒見過嫂子,但是看你這衣服洗的透亮十分的,我就知道嫂子錯不了,好著呢。長得好看有啥用,早晚都得老,不如踏實能幹來的實在。”
“呦呵,你這是教訓哥不知足啊。”大莊把繩子捆緊,使勁一勒,“得,就衝你這句話,回家哥也得在你嫂子面前好好誇你。”
手頭上的活做完之後,張楊蹲在幕布旁邊,邊喝鴨梨汽水邊看別人唱戲。
剛開始的時候,他看著蘇城臉上那層油膩膩的油彩就難受,連陳曉雲長得那麼好看,貼上片子吊起眉毛也像妖怪似的。不過聽他們哼哼唧唧的唱了一會,張楊倒也能聽懂點兒,有些歡快的地方他還覺得挺好聽。尤其是正德帝藉著海棠花的由子調戲李鳳姐那一段,張楊簡直喜歡極了。
不過張楊心裡除了想著戲詞,也惦記那一塊錢的外快。等中午排練的人都散了,他跟蘇城打完招呼就直奔木頭門邊上隔出來的值班室。
值班室的小門虛掩著,張楊輕輕推開,就見桌邊坐著個老頭,對他笑道:“來啦,是不是小張啊?”
“大爺,你好。”張楊禮貌的點頭,“我是張楊。”
值班室老大爺這麼看著其實並不老,也不像陳叔說的那麼可憐,頂多有五十多歲,笑呵呵的很慈祥。
老頭笑著端詳張楊,又不著痕跡的別開視線,從布口袋裡端出鐵飯盒開啟,頓時飯菜的香氣洋溢在小屋的每一個角落裡。他拍拍傍邊的椅子道:“吃吧,老陳家你姨給做的,可香了。”
張楊小聲道謝,拿筷子吃飯。
值班室裡很安靜,只有吃飯的聲音,老頭悶聲不吭,偶爾抬頭看一眼外邊進來什麼人,接著就低頭繼續吃飯。
張楊想起陳叔跟他說的話,心裡想跟老人聊聊天,於是仔細掂量了幾句話,剛要開口,卻聽老頭道:“小張啊,今天搭臺子辛苦不啊?”
張楊連忙撂下筷子回答:“不辛苦,挺好的,劇團裡還給我們喝汽水呢。”
老頭不贊同的搖頭:“年輕人不要喝汽水,以後就是喝茶,啊。”說著給他夾了塊肉片,又問,“場裡彩排啥了,看沒看?”
“您吃。”張楊把自己飯盒裡的排骨夾給老頭,“他們唱的游龍戲鳳,還挺好聽的。”
老頭看著排骨,眉眼笑得更彎了,心說孩子還挺懂事,老陳好眼光。他啃完排骨上的肉,道:“覺得哪段好聽啊?”
“海棠花那段。”張楊說,“以前淨聽二人轉,沒想到京劇唱的歡快些也不錯。大爺,你聽啥戲覺得好?”
“我啊。”老頭挑眉一笑,“我覺得越劇好聽,也最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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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越劇,張楊腦子裡唯一想起來的就是那天的露天電影,立刻困得倆眼皮直打架,可是他一想,這老爺子覺得有意思,自己也不好說不喜歡啊,只得強自打起精神,笑著點頭應聲。
老頭吃了口菜,看他那副表情心裡就明白了,笑道:“怎麼,覺得越劇不好聽啊。”
“沒有沒有。”張楊趕緊解釋道:“我……沒怎麼聽過越劇。”
老頭一聽這話,立馬拍胸脯道:“沒聽過不要緊,我可以給你唱一段啊。”
張楊:“……”
張楊死命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