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菲搓著一卷頭毛，指著屋外的熱陽，問：“現在幾點了？我是不是睡過頭了？不是約好今天去工廠的嗎？你怎麼不喊醒我……”。

顧臥風看著炸毛的林覺菲露出了笑容。

林覺菲看見對方輕蔑的笑容，更加生氣了，他衝顧臥風說：“你笑什麼笑，很好笑麼。”

“我早就去了回來了。”顧臥風走到床前，不管林覺菲在床邊就拽起薄被摺疊起來。他邊疊被子，一邊看林覺菲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不動彈。

顧臥風開口激林覺菲，道：“怎麼，大少爺還準備睡下去，都已經大中午了，快從床上起來吃飯。”

林覺菲這才發覺，那個老舊的木桌上放著外賣，顧臥風給買回來的。

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太失敗了。羞愧，挫敗，自責……向他襲來，打垮他的底線。

“你不愛吃肉？”顧臥風見林覺菲一直扒著米飯，問道。

“啊？”林覺菲在想事，顯然心不在焉。“沒，沒有……”。

“那多吃點，晚上有你苦頭吃。”顧臥風說著幫林覺菲的飯盒上夾了好多回鍋肉。

林覺菲繼續發呆。

顧臥風問：“怎麼不吃，有潔癖，嫌棄我筷子上沾了口水？”

“沒。”林覺菲默默吃了幾口，才發覺不明白顧臥風的話。他問：“什麼叫晚上有我苦頭吃？”

林覺菲承認當時他心裡想的可不是什麼純潔的事情。到底有多麼不純潔，他也說不出口。

顧臥風自然的回：“白天去了那工廠，晚上那廠長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領導不請我們吃飯求我們辦事……反正今天晚上……你等著吧。”

“那之前人家派人來接待我們，你怎麼不讓，現在請我們去吃飯喝酒，你又答應了？”林覺菲話裡有話，擺明挖苦顧臥風假清高。

顧臥風回：“一開始來接待，我們跟著人家走，不就被人家控制住了，他們讓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工廠就什麼時候去看，他們打掃整齊妥當規範的時候讓我們去看，我去了也白看。看過工廠以後，他們請客，怎麼能不去，不去就說明我看到了他們的不好地方，回去會如實上報給公司。我要是不去，不就讓他們知道，我要砸了他們的飯碗，他們會讓我安全離開嗎？”

顧臥風拿出手帕輕輕擦了擦嘴，看了一臉震驚的林覺菲說：“所以說啊，不管我會不會把工廠的車間流程上報給公司，離開前的送行酒是不能不喝的。你以後自己看公司，自己也該知道這些道理。”

顧臥風說著又幫林覺菲夾了好多菜，他說：“多吃點東西墊肚子，晚上要喝很多酒，空肚很容易醉。”

他又問林覺菲：“你酒量怎麼樣？”見林覺菲呆若母雞的樣子，他就知道答案了。他道：“不會喝？”

“一般般。”林覺菲吞吐了半天才憋出這麼句話。

“去過娛樂性場所嗎？”

“什麼叫……你的意思是那種不正經的地方嗎？”

“你不明白？要我直白點，你找過女人沒有？”顧臥風說這話雙眼帶著笑意望著林覺菲。

林覺菲不知道怎麼回答，坦白說他沒有嗎？這樣未免太丟人，他都24歲了。如果撒謊說自己有，他又不想撒謊。

“不管有沒有，我給你提個醒，最好有個準備。”顧臥風說著把他的飯盒拿出去扔掉。

林覺菲見狀，起身，喊：“不能不去嗎？”

顧臥風回：“今天早上就沒去，晚上還想逃掉？”

林覺菲不說什麼坐下了。林覺菲心裡又開始罵起顧臥風來了，要是他早上叫醒他，他去了工廠，晚上就可以有藉口不去了麼。他最討厭那種場合，以前在工作的時候也有那些所謂的大老闆整體帶著不正經的女人去吃飯，吃完飯就上酒店。

林覺菲一直覺得他們帶著滿肚子的鮑魚，魚翅，燕窩在床上滾來滾去，腸子翻江倒海很噁心。

晚上。某酒店包房中。

廠長是一個胖的流油的中年男人。

書記是個瘦瘦小小的地中海，一臉猥瑣模樣。

在來了幾個塗脂抹粉的姑娘，那一個個都不能看，倒不是說不漂亮，身材不好，不過林覺菲頂討厭這種感覺。

還來了四個中層幹部，叫不上名來，不過都是一丘之貉，看著就不像好人。

“你們看，小林怎麼不吃啊，肯定是你們招呼不周，快去給林先生倒幾杯酒，今天你們要把林先生伺候好了，伺候高興了。”

林覺菲本來就不會喝酒，所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