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無法動手搜學生的身,另一邊又顧忌他威懾的眼神,怕他一個不好又做出早上吞紙團那樣瘋狂的舉動,於是只得看著乾著急。
整整一天,都沒有審問到任何東西,林意是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多才被放回去的,因為那些校領導審他也已經審得煩躁不堪了,揮揮手,讓他回去好好思考清楚,明天一早要接著對他進行洗腦教育。當林意走出教務處大門的時候,保持一個姿勢坐了一整天的大腿肌肉已經僵硬到走不了路,扶著牆壁艱難地前行了一段才稍微有所好轉,一整天顆粒未進的身體幾乎快要虛脫,走著走著眼前都會發黑,接近寢室樓的時候碰到幾個出來打水的同年級學生,幾個小姑娘盯著他盯了很長一段,待到他走出一段路才聽到她們興致勃勃地在那邊討論:
“快看快看,是那個同性戀!”
推開寢室的門,其他三個人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發生爭執,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見他回來後三道視線就全投到了他的身上,什麼動作都停止了,一時間靜默無聲,場面極其尷尬。
林意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吃泡麵、洗澡、看書、做筆記……一切都在沉默中完成,期間林意無數次感到那三道視線在他身上停停落落,猶豫著像要說什麼,只是林意此刻疲累無比,自是沒有閒工夫去主動開口問他們,見他們在那邊吞吞吐吐也就無視,自己幹自己的,直到時鐘滴滴答答過了兩個半鐘頭,還有十分鐘就要熄燈的時候那三個終於忍不住了,其中最有威信的老大鼓起勇氣率先發問:
“林意,你……你到底是不是那個?”
“哪個?”
老大略顯尷尬地說:
“就是那個……我們早操回來都看到了……學校論壇上那張照片,你和那個男人……在接吻……”
“是,我是。”
沒有料到他的回答那麼坦誠,其他三個倒是愣了一下,在他明亮眼睛的注視下顯得有點無地自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個在校務處說過話的男生摸著鼻子小聲地說:
“那麼,我們每天晚上都和一個同性戀睡一個房間,不是很危險嘛……”
話一說完,就接到了旁邊兩個人刷刷兩記眼刀,責怪他說得太直白,他自己見狀也低下腦袋不再說話了。不料林意的態度卻淡然地很,只見他笑了一下,說:
“難為你們了,所以我決定今晚開始搬出去睡。”
聽到他說要搬出去,又見他開始著手整理起來,三人雖然心底隱隱有一絲歡喜,但畢竟還是愧疚居多,尤其是想到這深更半夜地他也沒地方可去,老大擔憂地問他:
“你有睡的地方嗎?”
林意背對著他們整理書本,輕道一句:
“總歸是有的。”
說是這樣說,可這半夜裡哪有地方可去呢?他現在又是這敏感的身份,也不會有人願意收留一個同性戀睡在自己的寢室裡。林意只得無奈地抱著一捆書去了樓下的公共廁所,雖然那裡燈光昏暗,但是接著銀灰色的燈光還是勉強能看清書本上的字,坐在窗臺上看了一會兒書,把今天一整天漏上的內容複習了一遍,又把明天可能會漏上的內容預習了一遍,後來看書看到眼睛痠痛,便望望窗外的月亮放鬆放鬆。
漆黑的天幕之中寂靜無物,陰陰的冷風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響,孤孤單單地,只有一輪皎潔的明月陪伴著他,籠罩著那純淨的月光,林意心裡泛起絲絲漣漪,摸摸口袋,卻發現手機仍放在枕頭底下忘了帶出來。林意失落地輕嘆一聲,將腦袋擱在後頭冰冷的窗臺上,從自己的頸間拿出那支掛在頸上的天藍色小口琴,摩挲著那金屬質地的琴身,林意的眼中這才浮現幾縷落寞的神色,將口琴放在嘴邊,輕輕吹奏了起來。
他原是不懂音樂的,自是吹不出張沐晨那般優美的旋律,不過是聊以發洩心底的憂愁罷了,口琴聲錯亂無章,不成曲調,那破碎的聲音飄落在涼涼的夜風之中,竟像是斷斷續續的嗚咽,聽著怪讓人哀傷。
只聽那嗚咽般的樂聲時斷時續,如同一條寂寞的小細流,流淌了整整一夜……
承受了一整天的重壓,再加之一夜沒怎麼睡,林意的精神狀態很差,第二天早晨逃了一節課才悻悻來到教務處,結果一推開教務處的大門就看到裡面站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女人的衣著比以往樸素地多,妝容很淡,這也更顯得她面色蒼白,神態憔悴,平日裡總是烏黑柔順的頭髮此時亂蓬蓬地束在腦後,面頰消瘦,眼窩凹陷,整個人又幹又瘦,僅僅只是相距一年而已,看上去竟比先前還要老了十餘歲。但是無論多少年沒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