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秘密,祁一直在忍耐和矛盾中掙扎著,而你有嘗試過去幫助他脫離這種痛苦嗎?你沒有!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本能的選擇了逃避,你害怕去面對真相,你害怕自己無法戰勝真相,那樣你就會失去眼前所擁有的一切。”
“所以你雖然發現了端倪,但並沒有勇敢的去追索真相。你明明有機會也有能力去幫助祁,而且你也知道你是唯一能幫助他的人,可是你卻因為害怕承受那未知的結果,選擇了逃避,你寧願當一個安全的守護者,卻不敢做一個勇敢的拯救者。”
“你以為你這是愛祁的表現,你以為只要你一直守護在他身邊,一切都會好的,可是你卻忘了,祁在你的身邊只會越來越痛苦,無法對你明言的痛苦,無時無刻在欺騙你的悔恨,害怕你知道真相後會離開他的恐懼。”
“這些種種的矛盾,像一個千斤重的包袱,重重的壓在了祁的身上,可是他卻一直自己默默的承受,即使這樣痛苦的活著,他也要守護在你身邊,這樣沉重的愛,你覺得憑現在的你還能揹負得起嗎?”
“而你的刻意迴避,害怕面對真相的態度,正是讓祁最受傷的地方。是你先選擇放棄了祁,才讓祁被迫的選擇放棄了你。所以,你沒有資格在這裡怨恨祁,你根本不配擁有祁那樣的愛,你根本不愛祁,你愛的是你自己,是你把祁給逼走的。”
“不……我愛他,我比任何人都愛他。為了他我可以放棄自己放棄全世界;為了他我可以跳進地獄的火焰。”左然的話音剛落,突然就看見勳站了起來,衝著自己瘋狂的吼叫起來,臉上全是淚水和悲痛自責的表情。
“我只想把他留在身邊,我只想永遠和他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他,我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他,我以為只要不去捅破這層紙,他就永遠不會離開我。我的本意並不是要逼他走的,我是害怕失去他,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
“可是他真的消失了,他真的離開我了,我找不到他,我怎麼也找不到他,我要怎麼辦?爸,我要怎麼辦?沒有他,我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就算是懦弱的活在他身邊我也願意。”
“爸,你幫我找他回來,你幫幫我,你不是無所不能嗎?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你一定能找到他的,我求求你,你把他找回來,你把祁找回來,我不能沒有他……”
勳說完就跪在地上開始放聲的大哭起來,那樣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就像整顆心被掏空了似的。
左然也跪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勳陪著勳一起哭了起來,這是高興的眼淚,因為他知道,勳活過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勳停止了哭泣,左然才放開勳,把他扶起來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勳完全恢復了正常意識,雖然現在臉上盡是痛苦的悲傷,但總比原來的行屍走肉強,只要有感覺,一切都會有辦法的。左然到現在才算是把壓在心頭上的石頭放了下來。
他剛才開始醞釀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這麼深入的去刺激勳,因為他還不敢冒那樣的險。可是當他的話風一轉到對勳的責備時,他發現勳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在一直目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痛苦的跡象。
左然知道了,這才是勳心裡最深最隱諱的痛,勳一直在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更深入的去了解祁的痛苦根源,沒有盡力去幫助祁走出這個痛苦的牢籠。
他在自責是自己沒有好好的把祁留住,是他自己讓自己失去了祁,他除了不敢面對失去祁的痛苦外,同時也在逃避自責的真相,所以才會無意識的把自己鎖了起來。
左然突然好像看見了希望,他開始圍繞著勳的責任繼續說,而且用詞和語氣更加的苛刻和嚴厲,到最後他幾乎算是半吼了。
他看見勳開始在流眼淚,他看見勳的雙手握緊了拳頭,他看見勳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看見勳的臉上出現了異常複雜的表情,最後,聽見了勳那發自肺腑的因激動而歇斯底里的聲音,勳終於活過來了。
左然此刻已是激動得老淚縱橫,禁不住也跪了下來緊緊的抱住兒子。
“我找到祁了。”左然突然對勳說道。這句話直接刺到了勳最敏感的神經上,勳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抓住左然的手,目光中那迫切的眼神直逼向左然。
“他在哪裡?他在哪裡?你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勳激動得慌亂的說道。
“你先坐下來冷靜一下,我還有話要和你說,說完我再告訴你祁的情況。”左然想要把勳按回座位上,可是勳沒有動。
“不,你告訴我祁在哪裡,我要馬上去找他。”勳越說越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