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輕易的放他走了,不過他如今也不可能折返回去問慕蒼曉到底有什麼目的。
現在不過凌晨,天空一片的漆黑,就連星辰都沒有,讓人覺得莫名詭譎,有幾分冷意。
偌大的街道沒有任何人,清清冷冷的,寂靜得聽不到絲毫聲音。天越臣獨自一人走著,他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迷茫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越臣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家門前。
或許不能這麼說了,以往的家已經不在,就連這棟房子,也不屬於他天越臣。自從父親突然病逝之後,所有東西都被別人搶得差不多,就連自己都被當做商品來買賣,他還奢望這棟房子是屬於他天越臣的麼?
他還真的是無家可歸,只能在這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要讓他回到慕蒼曉的府邸裡,那是不可能的。他寧願流浪街頭不也願意去那種地方。
父親曾經也與慕蒼曉有往來,天越臣記得很清楚,他時而回家的時候,能發現慕蒼曉正和父親談論事情。
而每次,慕蒼曉總是會緊緊的盯著他,像是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那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本能的覺得,不能與慕蒼曉太過接近,能避開就儘量的避開。
慕蒼曉正好藏在一旁的轉角處,身旁的下屬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詢問著,“當家的,要將天少爺帶回去麼?”
慕蒼曉視線一直都沒有從天越臣的身上移開,他語氣淡淡的說,“不用。”
天越臣並不知道慕蒼曉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只是兀自的繼續在大街上走著。不知是否因為心境的變化,如今眼前的街道,看起來格外的蕭條。
並未走出多久,本來無邊無際的黑暗因為地平線驀然出現了一抹光線,將黑暗給驅散了不少。天越臣這才發現,已然黎明瞭。
很快的,光線越來越強烈,地平線下的太陽也開始冒出尖來,看上去有些刺眼。
街道上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出來走動,有些賣早點的鋪子也開張了,扯著嗓子朝過往來人喊著,“油條,煎包。”
天越臣這才突然有了想去的地方。這麼些時日他都沒有到私塾裡去,也不知道私塾裡的學生如今怎麼樣了。
他本來是滿懷期待的朝自己的私塾走去,畢竟那裡有他的學生,他至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還算是有個容身之所。
可當他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終於到他的私塾前了之後,卻是猛然一怔,愣愣的看著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這裡原先是住著一小戶人家,因為沒有錢還債,被他買了下來,然後開設了這麼一個私塾。可現在,莫名的在門前站著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將他私塾給佔了去。
“哎呀,這不是先生麼?”私塾旁邊開著一家早點鋪子,擦桌子的夥計看到天越臣愣愣的站在那裡,就是將抹布往自己肩上一搭,朝天越臣小跑過去。隨後打量著天越臣。
“這裡是……怎麼回事?”天越臣見到夥計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神情仍舊有些木然,問了夥計一句。
那夥計知曉他口中的是私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哎!先生您還不知道?前幾日的時候,孩子都在裡面坐著等您,突然有好一些人拿著槍,衝到裡面去啦。”
“什麼?!那孩子們有沒有被傷著了?”天越臣猛然的抓住了夥計的雙肩,狠狠的搖了搖,讓那夥計只覺得腦袋有些暈乎。
“先生莫要緊張,傷著倒是沒傷著,就是被唬著了,一個個哭著從裡面跑了出來。從那以後啊,這裡就被那些人佔著了,而先生您也一直都沒有回來。這不,沒有人回來上私塾了。”夥計急忙說。
“是麼?這也是該的。若是傷著了孩子,我還不知該如何是好呢。”天越臣緩緩的將夥計給放開了,就連私塾也被人佔了去,他天越臣還真是無處可去了。
夥計看了看天越臣的神情,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話,小心翼翼的說,“那,先生,我回去幹活了。”“嗯,你去吧。”天越臣輕輕的頷了頷首。
家被人佔了,如今私塾也被人佔了,他天越臣還真是沒有什麼能耐。自嘲的笑了笑,天越臣明白,他自己一個人,想要奪回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搖了搖首,長嘆了一口氣,既然私塾被人佔了,大不了再想辦法重新開一個。可是如今他身無分文,又如何能夠再找到一處地方開設私塾呢?
“哎喲,這不是越臣少爺麼?”天越臣準備轉身就走的時候,只聽有人突然說了這句話。他微微一怔之後,轉過臉去看,發現來者是曾經與他